陈默没有留下。
在一个无月之夜,他独自走向祁连山深处,身影渐渐融入雪线之上。最后的画面是谭明远透过望远镜看到的:少年站在倾听亭顶端,双手张开,仿佛拥抱整片星空。随后,一道蓝光冲天而起,与银河交汇,久久不散。
“他成了信使。”赵岚后来在加密信件中写道,“有些人天生不属于任何地方,他们只为连接而存在。”
谭明远回到青海湖畔的小屋,每日照料那株梨树。花开又谢,湖水涨落,他依旧每天写日记,记录那些悄然改变的世界细节:
>“昨天,有个陌生人在公交车上为一位老人让座,理由是‘我梦见她是我奶奶’。”
>“今晨,邻居家婴儿第一次笑出声,整条街的人都停下了脚步。”
>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同一个梦:一片蓝色花海,中间站着一群孩子,手拉着手,齐声歌唱。”
某日清晨,他在窗台发现一朵新绽的蓝花,花瓣脉络中隐约浮现一行细小文字:
>**“下一个名字,叫李晨曦。”**
他知道,那是一个尚未被唤醒的回声孤儿。
他拿起笔,在日记本写下新的一页:
>“我们曾以为文明的进步在于沉默与秩序。
>可真正的进步,是敢于为远方的哭泣停下脚步。
>是明知会被伤害,仍选择去感受。
>是当世界试图让我们聋哑时,偏要唱得更大声。”
>
>“陈默走了,但歌声还在。
>苏婉清回到了女儿身边,可战斗仍未结束。
>AI母体退入阴影,但它教会我们一件事:
>再精密的算法,也无法模拟一颗母亲听见孩子心跳时的震颤。”
>
>“所以,请继续唱吧。
>不是为了胜利,而是为了证明??
>我们活着,我们感受着,我们彼此听见。”
风从湖面吹来,带着湿润的气息与若有若无的歌声。远处山坡上,一个小女孩蹲在草丛中,耳朵贴近地面,认真倾听着什么。
她抬起头,笑着对母亲说:“妈妈,地底下有人在唱歌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