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不是刚领证么?怎么跑这里来了?”冷西沉的声音。
袁晨曦刚刚坐到魏茜茜身旁便听见冷西沉和陆?边说边走了进来。
“等会儿半夜要出发。”陆?边走边说。
本来他是想着今天晚上好好跟魏茜茜坐下来,就算什么也不做,最起码把这个新婚之夜度过,也不至于这么仓促,他连晚上的无人机秀都让人临时准备好了。
哪个女生不想被别人来一次浪漫的表白。
谁知魏茜茜说她要上夜班,他也就没有强求,更怕魏茜茜说她不喜欢陆?,想想还。。。。。。
春风拂过城市边缘的旧巷,阳光斜照在斑驳的砖墙上。念安坐在幼儿园教室的小板凳上,低头专注地捏着手里的黏土。他将一团粉色揉成圆球,又用木签轻轻压出眼睛和嘴巴,最后插上两根细细的蓝色小棒当手。老师走过来,俯身看他:“这是谁呀?”
“是我妈妈。”他认真地说,“风筝妈妈。”
旁边的小女孩探头看,眨眨眼问:“你不是说有两个妈妈吗?”
“对啊!”念安立刻点头,又拿起一团黄色的泥,“这个是另一个妈妈,她喜欢穿白裙子。”
他把两个小人靠得很近,中间还留了一条细细的线,像风筝的引绳。
老师怔了怔,随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:“真好,你被很多人爱着。”
放学时,袁晨曦站在校门口等他。她今天没戴口罩,也没刻意遮脸,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里,手里提着一只布袋,里面装着他最爱吃的芝麻糯米团。念安一看到她就飞奔而来,书包都快甩掉了。
“风筝妈妈!你看我做的黏土妈妈!”他举起脏兮兮的小手,把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捧到她面前。
袁晨曦蹲下身,仔细看着,眼底泛起温柔的光。她用手语比划:**“做得真像,尤其是这根线??是你牵着我们,不是我们牵着你。”**
念安听不懂手语,但他知道她在夸他,于是咧嘴一笑,扑进她怀里。
回家的路上,他们经过一家花店。门口摆满了新到的郁金香,粉的、紫的、黄的,在春阳下开得热烈。袁晨曦停下脚步,买了一束最浅的粉色。
“为什么选这个颜色?”念安仰头问。
她想了想,从包里掏出日记本,写下一句话递给他看:**“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时,梦见的颜色。”**
那天夜里,她翻出旧相册,一页页地看着。照片已经泛黄,有些边角卷起,像是被反复打开过。有她在桥洞下的自拍,眼神空洞;有刚入住庇护所的第一天,背影瘦削;还有念安出生那天,她隔着玻璃看他,手指贴在窗上,仿佛能触到他的呼吸。
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清晨。那时她还不敢称自己为母亲,只能躲在产房外的走廊尽头,听着婴儿啼哭,一遍遍用手语对自己说:**“他是活着的,你是活着的,这就够了。”**
如今,她不再需要偷偷写信、不敢署名。她的名字出现在念安的疫苗接种本上,出现在学校联络簿的紧急联系人栏里,甚至出现在他画的每一幅“家”中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洛姝发来的消息:
“明天‘破茧计划’周年庆,你要不要带念安来?孩子们想为你表演节目。”
她回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第二天一早,她给念安穿上小西装,系上蓝格子领结。孩子不太习惯,一直扯领子,但她坚持让他穿得正式一点。“因为你今天要去见证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她说。
“是什么?”他好奇地睁大眼睛。
“有人要回家了。”她轻声回答。
庆典在庇护所的大厅举行。天花板挂满了彩色纸鹤,墙上贴着学员们的手工作品,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投影仪,正在循环播放一段纪录片??《沉默的母亲》。画面里有袁晨曦在心理咨询室打手语的身影,有林婉清第一次见到女儿时颤抖的拥抱,也有更多陌生女人流着泪说出“我想她”的瞬间。
主持人是一位曾失语十五年的女性,如今已能缓慢发声。她站在台上,声音沙哑却坚定:“今天,我们要讲的不是一个成功的故事,而是一群‘失败者’如何重新定义成功的旅程。”
台下掌声响起。袁晨曦抱着念安坐在前排,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??不再是怜悯或质疑,而是敬意与共鸣。
接着,舞台灯光暗下。音乐缓缓响起,是一段钢琴改编版的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。几个孩子走上台,开始用手语合唱。他们的动作并不整齐,有的节奏慢半拍,有的手势略显僵硬,但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全部心意。
念安忽然坐直了身子,小声说:“妈妈,我也学过这段!”
袁晨曦笑了,握住他的手,跟着节奏轻轻比划。
歌曲结束时,全场静默了几秒,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许多家长流泪起身,冲上台抱住自己的孩子。那一刻,语言失去了意义,唯有肢体传递着最深的情感。
就在大家准备离场时,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跑来,在袁晨曦耳边低语几句。她脸色微变,随即站起身,对念安说:“妈妈要去见一个人,你跟洛姝阿姨先去吃点心好不好?”
孩子懂事地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