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茜茜上楼的时候看见趴在栏杆上的袁晨曦。
袁晨曦一脸坏笑地看着她。
“你管这叫好看?”她差点笑出声来。
果然,恋爱的人都是没智商的。
魏茜茜抱着花,搂的紧紧的,“你懂什么?蟑螂药,老鼠药,你袁晨曦就是没人要,你怎么懂这个情趣。”
袁晨曦站起身子,勾着她的手臂朝房间里走去,“是是是,我没人要。”
魏茜茜一脸羞赧看着手中的花。
袁晨曦伸手摸了摸,魏茜茜嫌弃地把她的手拍开。
“摸一下都不给。”
“就是不给。”
袁晨。。。。。。
夜风微凉,阳台上的风铃再次轻响。袁晨曦望着天空中那点银白的光,仿佛看见了十年前那个蜷缩在桥洞下的自己??瑟缩、沉默、被世界遗忘。而如今,她的影子不再匍匐于地,而是随着风筝升腾,在月色里舒展成一片温柔的云。
念安仰着头,小手紧紧攥着线轴,脸上写满了专注与雀跃。“妈妈,它飞得好高啊!”他转过头,眼睛亮得像星子落进了瞳孔,“是不是也能看到爸爸住的地方?”
袁晨曦心头一颤。
她蹲下身,轻轻抚平他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,然后缓缓打出一串手语:**“我们不需要去找谁。你抬头看的这片天,就是我们的家。”**
孩子眨了眨眼,似懂非懂,却用力点头。他知道,妈妈从不说谎,也从不逃避。哪怕面对最深的痛,她也只是把伤口包扎好,再用爱缝出新的生命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洒进厨房时,袁晨曦正在煎蛋。锅铲翻动的声音规律而安宁,像某种无声的节拍器,标记着她如今安稳的日子。手机在一旁震动起来,是洛姝发来的消息:
>“有个记者想采访你,关于‘破茧计划’和图书馆事件。说是央视社会观察栏目的编导,态度很诚恳。”
袁晨曦停下动作,盯着屏幕许久。镜头前说话,对她而言从来不是容易的事。声音虽已恢复,但她仍习惯用手语表达最真实的情感。可这一次,她知道,有些话必须说出口。
她回了个字:**“好。”**
午后,摄制组来到庇护所。没有华丽布景,只有几把木椅围成半圆,背景是一面挂满学员手作风筝的墙。每个风筝上都写着一句话??“我值得被爱”、“我不再害怕黑夜”、“我想回家”。
导演小心翼翼地问:“您愿意讲讲,是什么让您决定站出来吗?”
袁晨曦坐在那里,穿着素净的米色针织衫,发尾微卷,垂落在肩头。她没有直视镜头,而是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,声音低柔却清晰:
“不是我想站出来,是我不得不站。当年我逃出那个家的时候,连医院都不敢去。因为医生问我‘丈夫打你?’我就只会摇头。我不是不想说,是我已经忘了怎么为自己发声。直到有一天,我在急诊室听见一个女人哭着说‘我没脸报警,可我怕我的孩子以后也觉得被打是正常的’……那一刻,我才明白,如果我们都不说话,那下一代就得继续活在黑暗里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内侧一道淡白色的疤痕。
“后来我遇见了很多像我一样的人。她们有的失语,有的毁容,有的失去了孩子。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??曾经以为,忍耐就是唯一的出路。可其实,活着不是为了忍受,而是为了重新学会呼吸,学会笑,学会对这个世界说‘我不认命’。”
镜头静默了几秒,导演回头看了眼监视器,眼眶泛红。
采访结束后,工作人员收拾设备,一个小实习生走过来,递给她一张纸条。上面写着:“我也曾被家人逼婚,差点嫁给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。看到您的故事后,我逃了出来。现在我在学法律,想帮更多女孩。”
袁晨曦看着那行字,轻轻点了点头,将纸条折成一只小小的纸鹤,放进随身的手袋里。那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??收集别人的勇气,如同收藏春天的第一片花瓣。
几天后,节目播出当晚,袁晨曦和念安窝在沙发上一起观看。画面中的她平静讲述过往,配以旧照片与动画还原场景。当播放到“风筝信使”活动中那些折成信笺的告白时,念安忽然坐直身子,指着屏幕喊:“妈妈!那是我画的郁金香!”
袁晨曦笑了,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