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明斯予坐着轮椅回来,柳燃发出请求:“我能不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。”
“你妈昏迷着话都说不了,跟你通不了电话。”
柳燃坚持:“那我问医生,问护士,问室友。你答应过我乖就不会动我妈妈,我总要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。”
明斯予嗤笑:“你自己说你这几天乖吗。”
柳燃面色瞬间沉了下去,“我不是把你伺候的很舒服?”
明斯予不想让柳燃跟那个陈蓼青通话。得知陈蓼青和白瑜住在一起之后,她才相信柳燃当初是真的没有想找陈蓼青打官司告她。但柳燃只对她诚实了一半,另一半当时把她给骗过去了。对明斯予来说,陈蓼青不只是一个退休律师,柳燃妈妈的病友,更代表的是柳燃过去对她的欺骗。
“我给你问。”
柳燃眼巴巴的看着她出去打电话。打完回来,“你妈妈没事,就正常的昏迷,和之前一样。怀慈医院的医生算不上顶尖,这样,我给你联系别的医生,看看能不能把你妈治好。”
白瑜的情况算是很稳定,甚至有一点好转的迹象,柳燃想继续保持。再者,她实在不放心把白瑜交到明斯予手里。明斯予一生气就说要把白瑜怎么样怎么样,她怎么能让这种人去负责白瑜的生命安全。
之后明斯予把这件事收拾进心里了。萌生出新的念头:如果她能把白瑜治好,解决掉柳燃的心疾,给柳燃一个惊喜,柳燃会不会愿意和她和好?
这几天她冷静下来后想了,囚禁柳燃这件事在她看来算是正常,她不后悔自己囚禁柳燃的决定,她必须这样做才能把柳燃留下来。但在柳燃眼里可能非常过分。
想要修补裂隙,白瑜是个非常好的抓手。她太急了,所剩无几的生命在日日夜夜的催促她找回柳燃,找回她想要的那个柳燃。
明斯予想,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,看到她现在的模样,绝对会好好奚落一番,因为一只小宠物被打击成这样儿。
曾经她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“抱憾终生”“死而有憾”,现在她有点儿明白了。要是她就无法解决对柳燃的不甘,她死的时候会遗憾。
明斯予没跟柳燃商量,她知道柳燃信不过她,问也是白问。她问疗养院要来白瑜的病例,联系了她所能联系到的最好的医生,寻找治疗方案,确定日期转院。
傍晚,明斯予投影了一部电影和柳燃一起看。故意选的恐怖电影,她记得和柳燃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就是一部恐怖片。
柳燃果然被吓得全程不敢睁眼。她在一旁欣赏柳燃皱巴成一团的可怜模样,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,觉得可爱极了。
看完,明斯予摸着柳燃的指甲有点长了,便提出要给她剪指甲。
锋利*的指甲刀在指尖反光,柳燃往回抽了抽手:“我自己剪。”
“贺千戈也给她姐姐家的狗剪指甲。”
“……”
明斯予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,解释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是想说你现在自己动不了剪不了指甲,当然要别人代劳。”
柳燃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:“没关系,当狗也挺好的。”
明斯予被她的语气弄得生气,本来剪的就笨手笨脚的,手一抖,剪到肉,殷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。
她一出错,就习惯性的先去怪别人,好多年的毛病,很难改。
“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?”
柳燃蜷缩起指尖,平淡的说:“我觉得我语气挺正常的。”
明斯予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去擦血,好在伤口不深。“你梦里的正常。柳燃,我这段时间对你不好吗,你到底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?”
柳燃冷冰冰的:“我没和你闹。”
“那你天天一副死人样是在给谁看!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?”明斯予稍稍拔高了声音。她快忍不住了,这些天她干了许多放在之前她绝对不会干的事:给人洗澡、喂饭、讲故事……她觉得自己几乎都是在低声下气的求柳燃了,结果柳燃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,根本没把她放眼里,话不愿意和她多说,笑都是假笑,也就做。爱的时候能把注意力多放她身上一点。
柳燃马上接话:“你放我出去。”
“这条免谈。”
柳燃眨了眨眼睛,又死气沉沉的不说话了。感觉不到疼似的,丝毫不关心自己受伤的手指。
明斯予扔开指甲刀和纸巾,揪住柳燃的领子,眼角发红:“你说你疼啊!”
柳燃皱眉:“我不疼。”
明斯予蛮横无理的命令:“我不管,你让你说疼,你快点说你疼。”
柳燃又累又无语。明斯予看起来已经不太正常了。
“你怎么又不听话!别忘了,你妈还在我手里。只要我一个电话过去,疗养院现在就能掐断她的氧气管。”明斯予阴冷又狠毒的瞪着柳燃,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活活吃了。
提到白瑜,柳燃被触发关键词,终于给了点反应。她瞠目欲裂:“你这是杀人!”
明斯予也直接气晕了头,口不择言:“都是你逼的。我明斯予想要什么样的没有,你以为你算哪根葱?给你好脸不要,我看你就是想死,下去陪你妈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