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臂湿乎乎粘嗒嗒的,衣服紧紧贴着皮肤,很难受。
明斯予抽出胳膊看了眼,才发现手臂被血浸透了。她穿的冬天的羊绒外套,里面搭的保暖厚毛衣,血还是从衣服一直渗进了胳膊。整条手臂像是穿衣服泡水,沉甸甸的,入目一片猩红。
视线上移。两道血迹从车门开始,绵延不断的蜿蜒至柳燃脚下。
柳燃的肋侧破了一个大洞。血糊糊的,明斯予怀疑自己看到了柳燃的内脏。
看明斯予对着那处伤口发愣,柳燃脑子一抽,讲了个冷笑话:“明总,你的手可以伸进去,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。”
明斯予真的下意识比对了伤口和手的大小,好像真能伸进去。
难怪柳燃这会儿这么老实,原来内脏都快漏出来了。
“一团肉,有什么可看的。”
明斯予伸手去捂。可是怎么都捂不住,血从她指缝往外冒。她跪坐在地,抱着柳燃的上半身,鼻腔里全是柳燃血的味道。
预报了好几天的初雪终于在这时落了下来,不规则的大片,落到伤口上,下一秒就融化了。
明斯予想骂人,想骂柳燃脑子里缺根筋,想骂救护车是不是属王。八的爬这么慢,想骂这呼啦呼啦的血怎么就不能乖一点自己停掉,想骂这条路上怎么没有人来帮帮她。
最后只骂了天气:“该死的破烂雪!”
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拖柳燃走了。拖走,牵扯到伤口,怕流更多血;原地停下,又怕车子爆炸。
纠结之际,柳燃忽然说:“明总,我很高兴。”
都快挂了,高兴个屁。明斯予心道。
柳燃声音太虚弱,她得聚精会神才能听清柳燃在讲什么。
“我看到明斯薇要撞你,但我没有让她得逞。我总算能保护你一次了……我,不是只会惹你烦,给你添乱的累赘,是吗?”
明斯予张了张嘴,正要回答,柳燃就先一步自顾自的说了下去。明斯予心头一紧,柳燃突然接连不断的说话,给她的感觉像是回光返照。
“别说话了,救护车马上就到,你别搞得跟说遗言一样。”明斯予命令。
柳燃又不听话了,小幅度的摇头。
“明总,你朝我跑过来的时候,我真的好高兴,好像,好像你还在意我……”
发丝被费力举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。拂掉一片落在头发上的雪花。它挡柳燃看明斯予的眼睛了。
“下雪了,明总。”
“我想给你堆小雪狗。这次,放冰箱里,就不会化了。”——
作者有话说:给小狼点首歌:
把昨天都作废,现在你在我眼前
我想爱请给我机会
如果我错了也承担
认定你就是答案
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
相信自己的直觉
顽固的人不喊累
爱上你我不撤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