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苍天王那令人窒息的七百万连胜战绩黯然收场,整个等候平台上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。
那块高耸入宇宙虚空的巨大石碑,仿佛一尊沉默的巨神,用其上密密麻麻、却又遥不可及的名字,无情地嘲笑着后来者。。。
春风拂过南岭山岗,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作响。那面馆门前的木牌被晒得发亮,“渊璃面馆”四个字是林澈亲手所刻,笔锋里藏着少年时临摹碑帖的倔强。灶火未熄,锅中骨汤翻滚,乳白氤氲裹着药香弥漫满屋。苏璃掀开蒸笼,热气扑上面颊,她抬手抹了把汗,眼角细纹在晨光里舒展如花。
林渊坐在院中石桌旁,手中捧着一碗刚出锅的阳春面。面条细滑筋道,葱花浮于清汤之上,一如他记忆里儿时街边小摊的模样。可这一口下去,舌尖却尝到了更深的东西??那是岁月沉淀后的安稳,是历经劫波后仍能相视而笑的庆幸。
“味道怎么样?”苏璃端着豆浆走出来,裙角沾着面粉。
“和五岁那年你偷拿爹爹铜板请我吃的那碗一样。”他轻声道,“只不过那次你紧张得手都在抖。”
她噗嗤一笑:“你还记得?我说‘这可是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’,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了,罚抄《礼经》三百遍。”
“可你抄完第一遍就烧了。”林渊望着她,“因为你写了句:‘与其背这些虚话,不如多买一碗面给饿肚子的人。’”
两人相视无言,唯有风穿过竹帘,送来远处桃林的芬芳。
就在这时,天外忽有一缕异光划破长空。
不是流星,也不是战舰跃迁的轨迹。那是一道极细的银线,自宇宙深处笔直垂落,仿佛有谁用指尖撕开了天幕。林渊瞳孔微缩,左眼骤然泛起淡淡银芒??那是命运之丝显现的能力,如今已与他的神魂融为一体。他看见那道光线并非实体,而是由无数断裂的命运线头编织而成,每一段都缠绕着一个名字、一段记忆、一场未曾终结的因果。
“又来了……”他低声呢喃。
苏璃也察觉不对。忆火灯悬于屋檐下,此刻正剧烈摇曳,灯火由暖黄转为幽蓝。这是预警,来自远古意志的共鸣。
“不是黯渊的方向。”她走到他身边,握住他的手,“这次……是从‘归墟回廊’来的。”
林渊点头。
归墟回廊,曾是初代觉醒者们陨落后意识归宿之地,也是宇宙规则最模糊的边界。那里没有时间概念,只有不断坍缩又重生的记忆泡影。按理说,自从净域晶核重聚、断界大阵关闭后,归墟应已沉寂。可现在,它却主动向现实投来讯息。
“你不打算去?”苏璃问。
“我去不了。”林渊摇头,“我的影子虽已归来,但第九脉仍在修复。若强行跨越维度裂隙,可能会引发连锁崩塌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脸上,“我不想再让你等我十年。”
苏璃笑了,转身走进厨房,从橱柜深处取出一只青瓷小瓶。瓶身刻着繁复符文,封口处缠着一根褪色红绳。
“你忘了这个?”她将瓶子递给他。
林渊一怔。
那是他们十六岁那年,在旧城废墟探险时找到的“许愿瓶”。传说只要将心愿写在纸上投入其中,并以血封印,便能召唤一次跨界的引路者。当年他们各自写下愿望,却始终没敢打开??怕对方看到自己的真心。
“我一直留着。”苏璃轻声说,“那天晚上,我想了很久才写下。后来……就没勇气再碰它了。”
林渊指尖微颤,揭开红绳,抽出两张泛黄纸条。
第一张上写着:“愿林渊平安归来,哪怕我不记得他。”
第二张写着:“我要娶苏璃,一辈子守着她煮面。”
风忽然停了。
瓶中竟升起一缕微光,旋即炸开成一片星图投影。赫然是归墟回廊的入口坐标,还附带一段加密频率??正是只有“容器候选者”才能解读的高维代码。
“是你的心愿唤醒了它。”林渊低语,“原来真正的钥匙,从来都不是力量,而是执念。”
苏璃看着他:“所以这一次,你是要去?”
“不是我。”林渊收起纸条,望向天空,“是我们。”
三日后,南岭祭坛再度燃起九色光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