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“他在那里。”**
她立刻联系南极站,对方却坚称从未发送此类信息。经查证,那段录音的元数据timestamp显示为未来日期??三个月后。
林晚坐在办公室,窗外已是凌晨。她望着电脑屏幕,久久不语。第九节点?意识融合?这些词让她想起余惟笔记中的另一句话:“当所有人开始听见彼此内心的声音时,‘我’这个概念,也许就不复存在了。”
她不知道这是预言,还是警告。
但她知道,自己无法停下。
第二天清晨,她登上飞往云南的航班,准备考察怒江流域新发现的一处“声音泉眼”??据当地村民描述,每逢月圆之夜,山谷中会传出男女老少齐声诵经的回响,内容竟是失传已久的南诏国祭祀祷文,而现场并无任何人影。
飞机穿过云层时,她戴上耳机,播放那段匿名音频的最后一分钟。余惟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却多了一句此前从未听清的低语:
>“别怕融合。
>分离才是幻觉。
>我们本就是一首歌,
>只是曾经忘了如何一起唱。”
泪水再次滑落。她轻轻将手掌贴在窗玻璃上,仿佛能透过三千米高空,触摸到大地上无数正在苏醒的耳朵。
而在遥远的敦煌博物馆深处,那座浮雕上的嘴与耳,悄然泛起微弱的蓝光。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新的声音,正从时间的裂缝中涌出。
林晚知道,她要做的,不只是记录这些声音。
她要成为它们的一部分。
当飞机降落腾冲机场时,地面迎接她的不是工作人员,而是一群孩子。他们手拉着手,围成一圈,齐声唱着一首全新的童谣:
>“月亮船,载梦行,
>穿过云,越过岭。
>阿姐带着录音笔,
>把千年的话,一句句听。”
她站在人群中,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设备,按下录制键。
这一次,她不再担心文件该如何命名。
因为她终于懂得,所有的名字,都不过是声音的影子。
真正重要的,是听见那一刻的心跳。
是的,她想。
我们终于,重新学会了诉说。
而这个世界,也终于,重新学会了倾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