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会来这里?!
池沐阳几乎忘记了手中未完的阵法,只一眨不眨地盯着自洞口一步步走来的人影。
“又见面了,苍溟宗……少宗主。”莫惜之的身影越来越近。
他看见那身迎风飞舞的红衣上沾染了不同的颜色……一种更深的红色,大块大块绽放在她的衣摆上。
那是什么?
灵力过度流失使他的思维变得迟滞,犹如一个坏掉的机巧,每一个齿轮皆沾着深深浅浅的锈,每一次转动都带出无力的哀嚎。
直到莫惜之停在他面前,对方身上那股浓郁到几乎窒息的铁锈味冲入鼻腔时,池沐阳才意识到
——那是血。
比他身上更加浓烈的、混合着无数人气息的血。
“啊,是我失礼了。”对方歉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,带起的微风卷来更多血腥气,“忘了在会见客人时换身干净衣服,真是……抱歉呢。”
逃、快逃、动起来啊!
池沐阳心中疯狂嘶吼着,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般钉在原地,全身上下唯剩双瞳无法控制地颤动。
但当被遮蔽大半的视线捕捉到一物时,池沐阳彻底僵住了。
莫惜之腰侧挂着一物,在昏暗的洞内散着盈盈碧光,令人目眩
——是他父亲从不离身的玉佩。
而玉佩的一半,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。
他终于知道为何无人寻他。
“到你了。”
视线回移,对面那张血色浅淡的双唇开合着,最后凝成一抹笑。
身体快过思考,池沐阳蓦地向旁一偏,一道刀痕赫然出现在方才那块的地面上,深褐色的岩层完□□露在眼前,不见任何浮土。
她的实力究竟……
耳畔又是一道破空声,倏忽之间,池沐阳只来得及说出一句:“我能带来你想要的东西!”
脖颈一凉,他下意识闭上眼,想象中的痛意却没有袭来。
“哦?”
池沐阳缓缓睁开眼,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眸子,其中带着一丝猫戏老鼠的玩味,他赌对了。
“若我没猜错,现在苍溟宗上下还活着的人,只剩了我一个……”
“你在拖延时间。”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,莫惜之颇有兴致地扫视一番洞中之景,手中刀刃向前一抵。
池沐阳听见皮肉被破开的细微声响,黏稠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,喉间也涌上一股腥甜。
她知道他在想什么,她在警告他。
“但你还不打算动手。”声音开始发哑,池沐阳依旧直视着莫惜之的双眼,不躲不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