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就被捆住手脚的三人此刻更是一动不能动,胸前一道泥绳,手脚都是泥铐,连脖子都被泥固定住,轻微转动已是极限。
程杉挣脱无果,绝望地拧过脖子看向右侧的老姐:“你说你惹祂干啥啊,现在是真跑不了了。”
“她想逼祂动手,能死最好,不能死也能证明祂确实不敢杀我们。”岑桉右边的荀昼生解释道,“其实我刚才是编的,没想到还真是这样。”
程杉:?
程杉震惊:“你编那么真?把祂都骗过了?居然还编对了??”
“也没有,起码岑桉就看出来了。”荀昼生垂下头。
程杉:??
“嗯……你撒谎时候小动作太多,太明显了。”
岑桉得承认,从认识荀昼生开始,他就没骗过她,刚才他手被泥捆着,编瞎话的时候还是不自在地拽了领口,又蹭了下巴,完全不像和她交流时的模样——虽然也是个拘谨的小机器人,但手是安安分分的,绝对不会东一下西一下。
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,心一下子悬了起来,还是泥沼神的无能狂怒给了她底气和自信。但岑桉不明白:“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在编话呢?”
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。
“眼睛。”荀昼生彻底避开她的目光,“你的眼睛会说话。”
程杉:“……”
“大哥,”他沉痛开口,“生死攸关的时候呢,你居然搁这表白?”
“不、不是,”荀昼生慌忙抬头,“这不是表白。”
他拧着头看程杉的姿势实在诡异,况且两人中间还隔着个岑桉,他既想躲开她,又想越过她跟程杉解释。
岑桉:“……”
“我有这么吓人吗?”她诚恳发问。
荀昼生默默地瞄了她一眼,又转过头,岑桉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沮丧的情绪——原来人的眼睛真的会说话。
她有点心软了:“放心吧,没误会,我知道不是表白。”
喜欢这件事本身就本容易产生错觉,岑桉都没搞清楚自己的喜欢是不是错觉,更别说对他的判断了。
他对她很好,像是风和蒲公英,他是她的航向标,托举着她飘往既定方向。岑桉说不清这是他的责任担当,还是私心作祟,所以她不敢自作多情。
山洞里静了很久,静到程杉开始数自己手上的汗毛,静到荀耀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,荀昼生忽然说话了。
“岑桉,”他还是不敢转头看她,“我知道,你可能有喜欢的人了,但我考虑了很久,还是想和你说清楚。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出去,不知道还能见你几面,甚至不知道一切结束后我是死还是活,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。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这四个字短促而有力,像是他花光了毕生的力气,怕她听不清,又怕她听太清。
“从见第一面开始,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,但会不由自主地关注你,再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,我都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动的心、又是因为哪个瞬间而心动,”有了那四个字打头,后面的话便顺畅了很多,“但我非常确定,我的心跳是为你而停拍,也是为你而加速。”
他顿了顿,再出口时带着几分毅然决然:“我喜欢你。”
岑桉久久无法平复。
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应,但张了张口,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该说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