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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>救命!我的心声它想害死我! > 豁然见月明(第1页)

豁然见月明(第1页)

沈见微一路从书肆逃回家,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屋,连鞋都来不及脱,直接一屁股瘫坐在软榻上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
【太吓人了……我不过是随手扔了几张稿子,怎么就成了被催更的倒霉蛋?】

她抬手狠狠捂住脸,指尖冰凉,掌心却发烫。曹真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还在她脑海里灼烧着,里面盛满了让她头皮发麻的期待和兴奋。

【“你说这位作者是不是很懂人心?”】

懂人心?懂个鬼啊!她连那稿子上墨迹干透时的心情都模糊了,遑论当初绞尽脑汁编出来的结局!

烦躁地拆开发簪,任由青丝散乱,她一头扎进床榻上柔软的被褥里,像只受惊的鸵鸟,只露出两只写满“生无可恋”的眼睛,呆滞地等着雕花房梁。

【我怎么就走错路了呢?谁让我路过书肆的?!我都已经烧香拜佛、放下过去、洗心革面准备当个安静的誊稿工具人了!神仙大人,您是不是觉得耍我特有意思?】

一股无名火“蹭”地窜起,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,带着一股泄愤般的狠劲,拉开书案最底层的抽屉,粗暴地翻出一本旧旧的、封面被摩挲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线装册子,“啪”地一声摔在案上。

封皮上,一行歪歪扭扭、带着几分稚气的墨字赫然在目:《侯门风月》。

那是她进翰林院之前,困守闺阁的心血。那时的她,对官场倾轧懵懵懂懂,对男女情事更是照猫画虎,全凭从其他话本子七拼八凑。

笔下的那个女主,清丽、温婉,逆来顺受得像一尊泥菩萨,被诬陷时默默垂泪,被利用时强颜欢笑,被冷落时还要守着“贤良淑德”的牌坊,最终靠一场误打误撞的“真心换真心”,赢得了那位高冷又心思深沉的侯爷的心。

她曾经真心实意地觉得,这结局已经算的上“圆满”:有情人历经磨难,终成眷属,多好。

可现在。

沈见微的手指抚过粗糙的纸页,心里蓦地一揪,一股迟来的钝痛擭住了她。她突然无比心疼那个被她亲手塑造、又亲手推进命运旋涡里的女子。

那个在她笔下,一次次被误解、被伤害、被剥夺,却只能将血泪和委屈生生咽下,化作眼角一滴“悄悄红了”的水光,连一声痛呼都不敢有的女子。

她捏着那页纸,指尖用力到泛白,死死盯着那句曾让她颇为自得的描写,“她低头落泪,他却将披风披在她肩上。”

多么“温情”的一幕啊!可此刻,女主角那无声的泪水,仿佛透过泛黄的纸页,滚烫着灼烧着沈见微的指尖,一路烫进心里,又涩又痛。

【……凭什么?凭什么每一次低头的都是她?!】

【为什么的所有的冤屈、苦楚、折辱都得由她默默承受?她温婉、识大体,所以她活该打落牙齿活血吞,连一句“为什么是我?”都不能问出口?!】

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,沈见微盯着那行字,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困在四角天空下,把隐忍当做唯一生存法则的自己。

笔尖在旁边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狠狠划了几道,末了,她心一横,手指捏紧纸页边缘,“刺啦”一声脆响!那页承载着虚假温情的纸张被她干脆利落地撕下,揉成一团,带着决绝的力道,精准地投入了角落的纸篓。

【她明明也可以愤怒!可以质问!可以拍案而起!可以……不爱了,就转身离开!】

“是我的错。”沈见微低哑地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她记得太清楚了,写这本书时,正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窒息的时光。兄长缠绵病榻,她被困在深宅后院,寸步难行,满腔的憋屈无处发泄,只能寄情于笔下。

那时她写这个女主,是真心实意地欣赏她的“懂事”,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一步海阔天空,什么时候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。

不顶撞是智慧,不忍耐是愚蠢,还妄想什么英雄救美、逆风翻盘?那简直是不知死活。

【可她……也太能忍了吧?!男主那副高高在上、施舍般的嘴脸,换做是我,早就抄起扫帚把他连同他那件破披风一起打出门了!谁稀罕?】

然而,翻动着旧稿,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情节,她的眉头却慢慢蹙了起来。其实……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位话本女主。

她当初设定这个角色时,潜意识赋予她的,不正是一个“看透棋局却无力破局”的灵魂吗?忍一忍,风浪就过去了;低一低头,至少还能在棋盘上苟活。就像书里的她,认错、受气、装聋作哑,用尊严换取一丝生存的缝隙。

【我以前以为这是她的聪明,现在……觉得她可怜。】

【不是因为她柔弱可欺,而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分明看得清所有的不公和算计,却除了忍耐,别无他法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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