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午的烈阳高照,四周的绿植被焕发得生机勃勃,晏知婉果真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,活泼好动,体力充盈,像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。
晏知婉像拉着她逛园子似的,将这晏府逛了个遍。
絮柔起初还与这小燕子和颜悦色的,到后面走得久了,疲乏忽然涌上身躯,可晏知婉却乐此不疲,迎面而来的人见了她如此兴致,都不禁好奇地打量着她们二人。
两个华服盛装、光鲜亮丽的少女在路上说说笑笑地走着,自是吸引许多人注意的,絮柔发觉身边若有若无的目光,因此她也不得不维持着那得体的笑容。
“郑姐姐,你瞧这西府海棠,是不是很别致。”
走过一条曲廊,景色忽然愈发开朗,淡淡的花香袭人,令人闻之欲醉。
那满园海棠花影绰绰,映在她二人的身上,絮柔站在廊下仰望,粉嫩的海棠开遍满头,似云霞一般绚丽。
她极为喜欢海棠花,海棠美而不张扬,温婉而含蓄地绽放,花期还极短,让人来不及欣赏它的姿色便早早谢了。
今日能欣赏到这满园的海棠,倒是觉得不虚此行了。
“这花儿可是我大哥哥命人栽种的,待天气晴朗时,这花儿便开放地愈发娇艳,香气更是萦绕全府呢。”晏知婉轻嗅着周身漫出的花香,赞叹道。
“是么,那都督可真有雅兴。”絮柔勾唇笑笑,连花瓣飘到了自己发髻上都浑然不觉。
暖阳斜斜洒下,照得这片花儿都焕发了温度,絮柔立于这海棠树下,清丽的面孔上挂着浅浅微笑,眸若繁星,让人移不开眼。
身后仿佛不见那海棠,满园的姝色都成了她的陪衬。
晏知婉抬手轻轻捻下一朵花,别在了絮柔的鬓边。
她眼神闪过惊艳,“这花真衬你。”
絮柔见晏知婉举动如此热忱,自己原也不是什么难以亲近之人,便稍稍放下戒备,也对她也熟络了些。
不过她确是有些热情过了头,让絮柔有些恍惚,这不是晏知婉的生日宴吗,怎倒成了像她是主角的意思?
絮柔不想让寿星陪着自己折腾了,她浅浅一笑婉言道:“知婉妹妹,不若我们先回屋里去,想来席上的人就等你这个主人呢。”
“无妨,她们与我玩惯了,才不会计较。”晏知婉在京中结识的朋友并不多,几乎也是一些北地而来的,况且他们自己家就有很多的兄弟姐妹,也够热闹了。
絮柔没想到她执意如此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她轻蹙着眉。
“我方才见到这园子别致新奇,一时心急跟着妹妹,哪曾想没留意,腿有些酸了起来。”
晏知婉闻言,眼中尽是关切之意,执起她手懊悔道:“怪我怪我,都是我不好!有没有什么要紧的?我去给你传府医。”
“不打紧的,我们回屋内坐坐歇息便是。”
晏知婉眼眸一闪,忽然出了个主意,“幸好逛到了这,有个歇脚处,我们去前头那个院里坐坐。”
絮柔抬眼一看,只见曲廊拐角上方,露出一角尖尖屋檐。
晏知婉拉她走出腰门,踏过一段石子路,那院子便豁然开朗了起来。
这院子不复方才园林中的绚丽多彩,反而单调质朴仅用苍石作墙,高大且威严,伫立在面前,两侧似乎望不到头,不知这院落有多大。
也不知是何用途的,絮柔方才是想回到宴席上,那宴席处应彩绸悬檐,人声鼎沸才是。
此时面前的院子很是幽静肃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