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林站在破庙的角落里,望着客栈窗户里映出的两道身影——李慕婉正拿着一枚点心递给李奇庆,脸上带着浅浅的笑,那笑容柔和又放松,是他这段时间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他看见李奇庆接过点心,还顺手帮李慕婉拂去了落在肩上的碎发,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兄长般的纵容,没有半分逾矩。
王林攥着怀里的暖玉,指尖的温度渐渐凉了下去,心口那点酸意又泛了上来,却比之前淡了许多。
客栈房间里,桌上摊着几张丹方,李慕婉指尖点着其中一味“冰心草”,眼里满是好奇:“李大哥,你说这冰心草炼制成丹时,火候要是差了半分,是不是就会失了安神的功效?”
李奇庆刚把丹炉摆到桌上,闻言笑着点头,拿起一旁的药草递过去:“你说得对,这草性子娇,得用‘温云火’慢慢烘,像咱们煮茶那样,急不得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李慕婉接过药草时认真的模样,眼底泛起暖意,“你第一次琢磨丹方就这么准,要是记起以前的本事,肯定比我厉害。”
李慕婉捏着冰心草,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,脑海里又闪过些模糊的片段——好像以前也有人这么教她控火,语气比李奇庆更沉些,却同样耐心。
她晃了晃头,把那点恍惚压下去,笑着说:“还不是多亏你教我,不然我连丹火都凝不稳。”
“跟我客气什么,”李奇庆拿起丹炉,往里面添了些灵炭,“往后你要是想炼什么丹,尽管跟我说。对了,你今天在街上看那支玉簪时,眼神亮了一下,要不要我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李慕婉就连忙摆手:“不用不用,我就是随便看看。”
她想起白天王林站在巷口的模样,心口莫名紧了紧,“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,哪能要你的东西。”
李奇庆看出她的局促,没再提玉簪,转而换了个话题,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:“那咱们先炼‘清心丹’,练手正好。等你炼好了,往后要是再想起些零碎的事,心里也能稳些。”
他点燃灵炭,看着丹炉里渐渐升起的淡蓝色火焰,“你试试控火?就用我教你的‘温云火’。”
李慕婉点头,指尖凝出灵力,小心翼翼地探向丹炉。
火焰在她的操控下,慢慢变得柔和起来,恰好裹住炉底的灵炭。
她松了口气,抬头看向李奇庆,眼里满是雀跃:“李大哥,我成了!”
“厉害,”李奇庆笑着称赞,眼里的暖意更浓,“比我第一次控火时稳多了。你看,你本就有这天赋,只是暂时忘了而已。”
他望着李慕婉雀跃的模样,忽然想起什么,补充道,“要是往后遇到难处,不管是炼丹还是别的事,都别自己扛着,跟我说——我这个哥哥,可不是白当的。”
李慕婉心里一暖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指尖的灵力更稳了。
丹炉里的火焰静静燃烧,映着两人的身影,温馨得像多年的亲人。
“还好……只是哥哥。”他低声呢喃,指尖的紧绷渐渐松开。
那一刻,王林忽然就松了口气——原来她感受到的温馨,真的是兄妹间的亲近,不是他怕的那样。
王林听着,心里那点醋意竟慢慢淡了些。
风卷着夜色吹进破庙,带着些凉意。
王林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件披风,轻轻展开,布料上绣着的海棠花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。
他想起以前,李慕婉总说他不懂浪漫,却还是会把他缝歪的布帕小心收着;想起她炼完丹累了,会靠在他肩上打盹,说“有你在,我就安心”。
现在她忘了这些,却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了类似的安心。
王林轻轻摩挲着披风的纹路,眼底满是温柔的迁就:“没关系,你能开心就好。”
他知道,李奇庆给她的是兄长的守护,而他想给她的,是一辈子的陪伴。
他没再靠近客栈,只是靠在庙门旁,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,直到里面的灯光熄灭。
他把披风重新叠好揣进怀里,像揣着他们过往的所有时光。
“婉儿,”他轻声呢喃,声音在夜色里散开来,“慢慢来,我等你。等你想起我,我再把咱们的故事,慢慢讲给你听。”
夜色渐深,破庙里很静,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。
他知道,只要她还好好的,只要他还能远远看着她,这份等待,就总有意义。
灵火在丹炉下静静跳动,李慕婉指尖凝着灵力,按照李奇庆教的手法,将最后一味“紫芝”缓缓投入炉中。
她屏着呼吸,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套更精妙的控火节奏——明明从未刻意学过,却像刻在骨子里般熟练,指尖下意识地调整灵力,让丹火忽明忽暗,恰好贴合药材的炼化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