曙色初开,骄阳欲升。
金銮殿内宫灯通明,百官迎驾归位。殿内殿外数道目光皆悄然落向左列首位,那身着绛紫官袍,身姿挺拔,衣冠整肃的男子。
其气度虽卓然,周身却笼着一层凛冽寒意,如孤峰覆雪,令人不敢逼视。
少顷,一名身着绯色御史官服的官员持芴出列,奏斥之声朗朗响彻大殿。
“臣参尚书令三罪!其一,无旨无由,私调京中官兵,至今未归。其二,公器私用,侍权弄柄,视律法如无物。其三,身居尚书令位,当为百官表率,却为一己之私拦截江河,误国误民!”
“伏请陛下严查重处!”
话音落下,唯有两名御史出列附议,满殿顿时鸦雀无声。在列朝臣皆低眉垂首,既无人随声附和,亦无人出言辩驳。
昨日那般声势,京城上下从达官显贵至平民百姓,谁不知尚书令冲冠一怒为红颜?谁又不晓他养在外宅,日夜相伴的女子坠河失踪,至今生死不明?
虽依常理,跌落那般险峻急流,必定早已香消玉殒
然观尚书令宁受御史参奏,天子降罪,仍不撤兵继续搜寻,便知那女子必是他心尖朱砂,命中之劫。
爱妾恐已玉殒,此痛摧心折肝,怒意正炽,焉能平息?
虽跪候宫外一夜,然天子终究留了情面,若真欲严惩,岂会容其入宫?早在宫门外跪候便是了。观今日早朝他仍稳立殿上,便知陛下绝不会重罚,不过略示惩戒而已。
其本就行事睚眦必报,御史秉公参奏乃是职分所在。若此时有人贸然上前,那方才无异于寿星公上吊,自寻死路。
且说到底,此事可大可小,全在圣心独断。
此时贸然上前,为时尚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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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值秋日,天气尚温,夜亦未寒。然在冰冷坚硬的青白石砖上跪了一整夜,至今未得片刻休息。自昨日事发起,奔波往返数十里,日夜不眠,更水米未进,
双膝痛如刀绞,胃中灼烧,喉若含刃,然覃景尧撩袍下跪的姿态依旧端方不移。唯声音沙哑沉涩,闻者无不动容侧目。
“臣一时情急失智,冲动妄为,辜负圣恩,自知罪责深重,甘愿领罚!”——
作者有话说:[害羞]给我们浓浓叠甲了,小说虚构情节,现实中跳河绝对不可以!超大声
宝宝们今天换榜休息一下,字数不多,明天补上[比心][比心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