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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83(第3页)

元昭明已然会意,将那“秘不发丧”四字死死咽回喉中,却只觉后背阵阵发凉。

若父皇尚在亲自传位,或表哥坐镇朝堂,他皆可安心。可如今父皇骤逝,表哥未归,主少国疑之际,若消息走漏,他们孤儿寡母纵有尊贵之名,难保没有权臣宗室趁机作乱。

倘若此时被迫大封重臣,致使大权旁落,纵使表哥归来,只怕也已回天乏术。

太子与皇后虽身份尊贵,值此剧变却不得不慎。历朝历代在权力交替时发生的臣子逆乱屡见不鲜,此刻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。

他忽然想到什么,悚然一惊,低呼:“母后,那表哥他——”

郭皇后心中同样忧虑如潮,此刻却必须稳住心神:“只要消息封锁严密便无妨。你表哥身边有精锐护卫,以他的敏睿,即便走漏风声,也定能洞察真相速速回京。”

她握紧太子的手,声音虽轻却笃定,“眼下最危险的,反而是我们母子”

轿辇在低语间已抵达万寿宫。这场足以倾覆朝野的巨变,就在母子二人三言两语间定下了应对之策-

皇城禁军素来只遵皇命,天子之下唯听皇后与太子调遣。

付知戎既是辜砚信重之臣,郭皇后一下轿辇便当即下令:“付将军严守殿门,无本宫手谕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”

付知戎神情一凛,肃然拱手:“末将领命!”旋即振臂挥令,迅捷接过万寿宫值守之责。

母子二人并心腹侍卫踏入内殿,宫门即在身后沉沉合拢。

柳总管已带人将天子仪容整理妥当,此刻龙榻上只见安详睡颜。郭皇后与太子伏于龙榻之前,悲声难抑。直至柳总管近前低声劝谏“请娘娘、殿下以社稷为重”,二人方强抑悲声,拭泪起身,询问跪地的御医。

听完御医颤声回禀,郭皇后拭泪整衣,凤眸缓缓扫过殿内众人,声音虽带哽咽,威仪却不减分毫,“陛下自今岁苦夏,便圣体欠安。本宫不希望听见任何不该有的风声。”

她话音微顿,目光如刃,一字一句道,“尔等可明白?”

殿中众人本觉性命难保,闻言如蒙大赦,连连叩首立誓:“臣奴婢等谨遵懿旨,若有半字泄露,甘受极刑!”

待众人退下,郭皇后看向侍奉多年的御前总管:“尚书令回京之前,陛下宾天的消息绝不可走漏风声。期间一应起居照旧,今日所有知情者禁足宫中。”

她忽向前倾身,语声轻缓却字字千钧:“柳总管侍奉陛下多年,深得信重。当知,凡背叛者,从无善终。”

柳总管久侍御前,眼力见识不逊朝臣。他深知此刻生死攸关,更听出皇后言外之音。朝堂更迭如四季轮转,他这般身份若想保全,更唯有把握时机。

如今令公未归,太子年幼,正是需要臂助之时,若此时表露忠心,或可成为新帝心腹。

思及此,他当即跪地叩首:“奴才蒙陛下、娘娘与殿下信重,必当肝脑涂地!谨遵懿旨,万死不辞!”

郭皇后稍松口气。权力最忌真空,若此时泄露天子宾天,必生大乱。宫人尚可更换,御前总管却不便擅动。

纵使其素来谨言慎行,但皇权大事容不得半点侥幸。

虽得誓诺,郭皇后仍未尽信。

当日,便借总管之口传出“天子口谕”,命皇后伴驾,太子听政。

郭皇后亲自坐镇帝王寝宫,都堂执政稳守前朝,付知戎严守宫禁。幸而天子素来罢朝成习,满朝文武竟未觉有异。这场滔天风波,就这般被暂时压在了朱红宫墙之内——

承平三十四年,十月末,本应在外巡视渠工的尚书令悄然返京,直入宫禁。

京中权贵尚在猜测是否渠工生变,当夜五更时分,宫中急召阁老与六部重臣入宫。未几,天子驾崩、传位太子、晋尚书令为相国辅政的消息便传遍朝野。

至此众人方悟,尚书令匆忙返京,原是因临终托孤。

是夜,群臣皆奉诏入宫,传位诏书经三位重臣亲自验看无误,故无人疑心其中关节。

翌日,百官缟素,入宫哭临。礼官高诵先帝功烈,众臣匍匐,恭送龙御宾天。大殮方毕,即循“国不可一日无君”之古训,司衣局奉旨连夜赶制冕服。

停灵二十七日后,先帝灵柩发引,暂安于殡宫。是日,太子即于大行皇帝灵前告祭,御金銮殿,登基继统,百官朝贺。待山陵永固,再行奉安大典。

承平三十六年冬,十二月三日,太子元昭明奉遗诏继皇帝位,下诏改元“续璋”。

因新帝年幼,暂由相国覃景尧摄政,待皇帝年满亲政再行归权。

新帝登基后首从礼部所请,追封先帝为仁宣皇帝,尊皇后为仁皇太后。其二待丧仪毕大赦天下。其三擢升东宫旧属。付知戎等人皆在封赏之列,倒未显突兀——

覃景尧生于元月,命相主凶,幼时在覃府被传“命硬克母”。当时已为皇后的郭婉仪闻讯,立即压下流言,将妄议仆从尽数发卖,相关主子亦受严惩,随后亲自将外甥接至宫中教养。

这些年来,覃府上下眼睁睁看着昔日备受冷落的孩童步步高升,直至而立之年官拜一品相国,心中悔恨与日俱增。

覃父与老父老母未尝不曾试图弥补,奈何对方许是早慧记仇,许是怨恨府中亏待其生母,又或是天性凉薄,任是软语相劝还是以孝道施压,皆不为所动。

甚更会在受到胁迫时反制,令覃府自食苦果。

故而即便他当时年岁尚轻,已教人不敢小觑。待其后威势愈重,覃府连攀附的念头都不敢再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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