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,他都想不通,顾非然是哪里比他好咯。连他父亲顾东,都偏颇地那么明显。
唯一可能的变数,就在顾非然的生母,李奚身上。
陈晓君私下里,一直朝他辱骂李奚,就连这个女人死了以后都不放过。
说她贱,不要脸,仗着有几分姿色,就勾引有家室的男人。
当时的顾东还开着供销社,陈晓君是九零年代留洋回来的女人,贼稀有,高贵地像只丹顶鹤。
顾麒见过李奚,虽然仅有几面,但女人对女人的评价往往不是那么真实。
只有男人的眼睛是最诚实的。
李奚是顾东的初中同窗,上完高中就不念了,在纺织厂上班。
她的长相,凡是见过的男人,就没有不肖想过的。
“一枝红艳露凝香,云雨巫山枉断肠。”
顾麒课上学到李白的《清平调》,就想起了李奚。她的亲生儿子顾非然,眉眼之间,颇有几分她年轻时的风韵。
他的母亲陈晓君,原本也是一盏白月光,在经年累月的消磨下,变成了桌子上的白米粒。
而李奚是那耀眼的朱砂痣,生命停止在恰好的年华,没能成为蚊子血。
“周局长,上好的干红,你尝尝。”顾麒娴熟地给工商局的人倒酒。
他随后摆手示意下属,拿来了一个普通的箱子,打开,里头是一对儿赤霞珠干红。
周局长推脱了下,实在拗不过,便把箱子装在了一个黑袋子里,像在装垃圾。
顾麒愣了下,随后了然置之一笑。
“没办法,查得紧。”周局长无奈摆手,“这顿饭都是我照拂你面子,出来吃的。”
冯舒云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菜车边,望着人群。
领班的踹了她小腿一下,“发什么愣,椰盅炖鱼翅,冷了就腥了。还不给01包厢的老板去上菜,人家东山集团的顾总来了。”
“东山集团的。。。。。。顾总?”冯舒云有点摸不着头脑。
是那个顾非然么?
她查过他在岚顿的消费记录,住了那么久,从没看见他在酒店私设的餐厅用餐,只光顾过顶层的露天酒场。
顾非然喜欢点餐,让酒店的人送上门,平时也都是一个人吃饭。
凭阑中餐厅,这种中老年官商爱的风味,她是怎么都无法把它与顾非然连在一块儿。
冯舒云理了理衣襟,推着菜车走向01包厢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