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飞机冲上云霄,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、如同模型般的瑞士山川湖泊,唐妤笙才恍惚地意识到,那短暂的三天,真的像一场镜花水月的梦。
美好,却不真实。
而现在,梦醒了。
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,飞机平稳降落在国内机场。
熟悉的、带着些许雾霾和都市喧嚣的空气涌入鼻腔,瞬间将唐妤笙拉回了现实。
陈临效率极高地办理好一切手续,领着她通过VIP通道,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早已等候在外,是顾淮宴在国内日常出行的车。
坐进车里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、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,唐妤笙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和排斥。
她不想回到那个冰冷、空旷、充满了顾淮宴气息的顾家老宅。
那里对她而言,从来都不是家,而是囚禁她的华丽宫殿,每一寸空气都让她窒息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鼓足了勇气,对前排副驾驶的陈临开口:“陈助理,麻烦送我去茗亭。”
茗亭那套复式单元,是母亲唐棠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。
面积不大,但布置得温馨舒适,是她真正意义上的、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。
虽然在那里也发生过很多不一样的事情。
但是那是她在国内唯一能感到一丝喘息和安全感的地方。
陈临闻言,转过身,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恭敬表情,语气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:“抱歉,唐小姐,顾先生明确吩咐,直接将您送去他的住宅,如果您想去其他地方,我需要先请示顾先生,我做不了主。”
一句话,像一盆冰水,从头顶浇下,瞬间熄灭了唐妤笙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弱希冀。
果然…
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,顾淮宴会真的给她选择的权利?
那个男人,从来都是这样。
给一颗甜枣,让你恍惚以为看到了希望,随即再用更坚硬的现实告诉你,你的一切,依然牢牢攥在他的手心里。
瑞士的“温情”是假象,眼前的冰冷和掌控才是常态。
一股巨大的无力再次涌上心头,却又迅速被更深的疲惫和绝望所取代。
争辩吗?反抗吗?有什么用呢?
陈临只会用那句“请示顾先生”来堵她。
而最终的结果,不会有任何改变,甚至可能招来更严厉的管控。
她疲惫地靠回椅背,闭上眼,不再说话。
只是紧紧攥着的拳头,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。
车子没有丝毫犹豫,平稳地驶向了坐落于城市的南端——那座位于城市黄金地段、戒备森严的柏丽庄园。
是顾淮宴的私产,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。
窗外的霓虹灯闪烁,勾勒出城市的繁华与冷漠。
唐妤笙知道,她的梦彻底醒了。
等待她的,依旧是那四四方方的天空,和无休无止的、令人窒息的控制。
她又能怎么办呢,她的七寸被人已经狠狠拿捏住,顾淮宴太知道她的心理了,或许给她每个月能去瑞士探望的条件,都是建立在他用这事拿捏她的前提上。
车子抵达柏丽庄园,这里隐私性极强,来人识别出车牌是庄园主人日常出行的车辆,才打开精致的金色铁门,将车辆放了进去。
穿过主路,足足行驶了三分钟才到达庄园的大门口。
陈临已经将所有都安排好了,他下次给唐妤笙打开车门,领着她进去,并朝着里屋的人吩咐一切事宜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