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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8章

除夕当天，霍珩九年以来吃了第一个团圆饭。

虽说只有两个人，他依旧觉得十分热闹。夜里守岁时，霍珩第一次开口询问起郭满的私事。

说起来，霍珩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。即便头一次见，郭满莽莽撞撞的抓着郭湛说给她的一个义兄的名字就敲响他家的门，霍珩也没有仔细地探过郭满的底。并非为人处世不够警惕，而是私心里将与郭满的关系当做萍水相逢，没有打算深入交际。

毕竟短暂交际以后，两人终将会走向各不相干的两条路。

然而如今不同了，他想知道郭满所有的事。细致到她在郭家长大的点滴和与郭湛相处的日常。

郭满倒也没觉得冒犯，她本身就是一个在亲近之人跟前话多的性子。只要霍珩不嫌她聒噪，她可以滔滔不绝的说每一件小事。而且难得霍珩对她的过去感兴趣，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。

郭满说起了很多，郭父郭母郭湛的都有。

她不记得自己何时离开的家，也不记得家在何方，父母又是谁。只记得自己是郭湛在集市上看中，央着郭父买下的。郭家当时并不富裕，是郭湛拉着她的手不肯走，郭父其实并不想买她的。

“。。。。。。所以我很感激哥哥，没有他，我还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。”

火堆里的柴火劈啪作响，火焰一瞬间蹿的老高。温暖的火光照着郭满没有阴霾的双眸，霍珩单手撑着膝盖托住下巴，眼神深邃地凝视着火光对面的人。

郭满眼睫纤长，在眼睑下方落下两团青黑的影子。

提到这桩旧事儿，她好似全无阴霾的抬头朝霍珩灿烂一笑：“阿娘曾说过，我打小就长得俊。若非哥哥当时看中了抢先买下来，以我的皮相，大概会流落到烟花之地去。是哥哥救了我，所以我要一辈子报答他。”

霍珩没说话，眼底的幽暗更深邃。

“不过哥哥却不这么说。”

郭满龇着牙，半点没有姑娘的矜持羞涩：“哥哥说我天生命里带福，便是没有他救我，也会有其他人救我。叫我不必一辈子陷在他身上，只管自个儿活得快活就好！”

提到郭湛，郭满眼神亮晶晶的，霍珩却鼻腔里一声轻嗤。

不过他倒也没有否认郭湛的话，反而十分赞同的点头：“兴许你不是被卖的呢？若没有郭家人带走了你，有朝一日你的父母找来，你岂不是早就与自家亲爹亲娘相聚？”

“哎？”郭满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，倒是愣了一下，“兄长为何会这么觉得？”

“自然是因为你的长相。”

“我的长相？我这皮相怎么了？难道兄长见过跟我长得很像的人？”

“那到没有。”霍珩摇摇头，往火堆里丢了一块小木头：“我的意思是，你的皮相生得太精巧了，普通人家很难有这种长相的孩子。”

这般定论并非霍珩武断，霍珩也是有一定根据的。

毕竟郭满的皮相生得十分不俗。

一般能生出这等精致的五官和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的人，爹娘都不大可能是穷苦出身。这也并非说穷苦人家就生不出好皮相的孩子，只是比较少。正常来说，能生出郭满这样五官精美到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，往上至少四代都生得十分俊秀。

什么人家能往上数四代都生得十分俊秀？

还不是那些家境优渥，族中男丁有资本一代一代挑选美人为妻的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