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不多说,两拨人当场分开。
周春友带着一队人影,很快消失在右侧山梁的黑影里,只留下马蹄在雪地里一串串闷响。
干河沟这边,只剩江守业带着人,悄无声息往下走。
雪很深,几个人全是半踩半滑着往下挪。沟底的雪被风刮得结了硬壳,脚踩下去咯吱作响。
韩庆压低声音问:“守业,暗号到底是啥?”
“到了你就知道。”
江守业没细说,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哨,在掌心里掂了掂。
他把哨子含在嘴里,抬手压了压,示意大家停住。
前方白茫茫一片,干河沟像一条浅浅的沟壑伸向远处。往前两三百米,有一丛乱石,中间露出一点黑洞洞的影子,像什么东西张开了嘴。
“就在这沟口接头。你们都蹲下,别露人影,我去接头。”
众人纷纷半蹲在雪里,把枪抱在怀里,帽檐压低。
江守业深吸一口冷气,轻轻吹了三下哨子。
短促、急,带一点尖声,在夜里格外刺耳。
吹完,他自己也蹲下,把人收在石头影子后头,只露出一点脑袋。
十几秒过去,雪林里只有风声。
王大林忍不住小声嘀咕:“不会是哨子吹错了吧?”
话音刚落,前方那片乱石后,突然传来一声犬吠。
接着是一阵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响,声音不大,却听得人后脊梁一紧。
“红狗子。”韩庆咂了下舌头。
乱石中闪出一丛影子,有火星一亮,一个人影弯着腰出来,手里提着根半截木棍,另一只手拎着铁链子,链子的另一头,是条肩膀和人差不多高的大黑狗。
黑狗鼻子在空中嗅了嗅,低低吼着。
那人停在沟口,声音压得很低:“谁?”
江守业把帽檐往下一压,只露出半张脸,慢慢站起一截。
“老崔,是我。”
他故意把嗓子压粗一点,“我是来送抢来的三连的货的。”
那人愣了一下,往前迈了两步,火星再一亮,露出半张瘦削的脸,胡子拉碴,正是个四十多岁上下的男人,眼珠子阴亮。
“咋换人了?”那人警惕地盯着他,“何启刚人呢?”
江守业早就想着这一茬,顺嘴就接:“路上碰见检查的,怕露馅儿,他先回去通风。我这边把事办完再回去找他。”
“说暗号,要是不对,别怪我不客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