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愉不知道然后要做什么,偷偷瞅一眼身旁的祝怀宇,学他点击退出测试。
“PartAReadingAloud,inthispart,youarerequiredto……”(2)
电脑室回荡稀稀拉拉的跟读声,温愉凭借自己浅薄的词汇判断这是题干,不理解为什么要跟读题干。
她拿不准主意,又用余光瞥祝怀宇,后者嘴巴紧闭,她才稍稍安心。学霸都没读肯定没事。
——然而心放早了,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是温愉人生里最漫长的四十分钟。
至于为什么是四十分钟——因为别人只需要看、听、写、读,而她右眼偷瞄祝怀宇、左眼紧盯屏幕、手上胡乱记关键词、嘴巴不受控制挤出两个不成句的单词。
整个人很忙,又说不出在忙些什么。
PartA,最简单的部分,跟读文章,就是第一遍放录音时,她注意力全在视频上,生词没认真记。
从PartB开始,所有的单词句子像流水一样,左耳进右耳出,片叶不沾身、单词不留痕。
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祝怀宇一坐下,大家便蜂拥而至——敢情考的不是英语水平,而是耳听八方的能力。
题干刚播完,电脑室陷入一片诡异沉默,只要祝怀宇开口,大家噼里啪啦跟着说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。
温愉眯起眼睛,悄悄瞥向祝怀宇的草稿纸,同时挪开一点耳机竖起耳朵,方便偷听祝怀宇的答案。
终于,眼睛抽筋了,于是她开摆直接光明正大看,一开始还勤奋地抄几句复述,到最后实在记不动了,嘴在前面叭叭,脑子在原地休息。
当然成绩也不负众望——满分十五分,她拿到七分高分,甚至没过半。
她转头看祝怀宇的屏幕,十五分的满分深深刺痛双眼。再一看孟宝珠的,十三分,很好,全世界都背叛了她。
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羞辱仪式。
回到班里,英语老师语重心长道:“我看了大家的成绩,十分以下的不少啊,这就落后别人几道选择题了。
“还有同学考五分七分的,别人考个满分,你得再多做对两篇阅读才能追上,大家要把听说当回事。”
老师每说一句话,温愉的头便低一分,整个人快钻进桌子底下了。
人就是这样,一旦某个词某句话符合自己,就会情不自禁对号入座。温愉感觉老师一直在看着她,每句话都在点她。
……
遇事不决睡大觉,酣畅淋漓的两小时午觉后,温愉郁闷的心情……也没有好转。
苦熬十几年终于结束噩梦,莫名其妙穿书重新高考,不仅得学两门基础约等于无的科目,还要来个难上加难的听说,任谁心情都不会好。
下午出门时,祝怀宇等在电梯口。这两天都是如此,祝怀宇载她一起上下学,真是大好人。
她习以为常打招呼:“下午好。”祝怀宇则低声回个“嗯”。
两点正是太阳高悬之时,阳光直直照射,晒到人往地上一躺便是新鲜出炉的铁板烧。
温愉看着自己没几天就晒得分层的胳膊,想打伞,但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——她与祝怀宇身高差悬殊,骑车撑伞高容易吹翻,撑伞低会遮住祝怀宇眼睛。
看来顺风车也没这么好搭。
她两眼昏花,灵光一闪,掏出手机下单几样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