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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溢血（第2页）

温愉抹掉眼角的湿润，觉得自己好丢人，这么大个人了。她吸了吸气：“没有受苦，朋友和他家人对我很好，邻居互帮互助，大家都非常非常好。”

梁微还想说什么，温愉依稀听见温启光在那头絮絮叨叨“你说完没，让我跟女儿聊一会儿”，不由得脑补出温启光急得团团转的样子，忍俊不禁。

“行行，你说。”梁微无奈地将电话给温启光，他开口就是一串连珠炮：“小愉，是爸爸啊，你现在怎么样，有被玻璃伤到吗？没水没电，吃饭洗澡怎么办啊？联系不上你爸爸都急死了。”

温愉又想哭又想笑，她安抚激动的爸爸：“爸爸我没事，我没有受伤，朋友一听说我家玻璃碎了，马上来接我了，我一点苦也没吃。”

“过几天爸爸妈妈就回去了，不要怕，女你在家等我们。”温启光说。

“好的。”温愉内心升起期待，郑重地在日历里添加重要事项。

又与爸妈聊了一个小时，她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走出房间。

祝青纪慈在厨房煮饭，客厅弥漫一阵久违的饭菜香。祝怀宇正准备下楼扔垃圾，四目相接，朝她点头：“早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温愉实在有太多疑惑想问祝怀宇了，但真正独处时，她又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
她犹豫半天憋出一句：“你是预言家吗？”

祝怀宇一愣，含糊其辞：“你觉得是的话。”

温愉表情认真严肃：“为什么不能直接对我坦白，是有难言之隐吗？”

祝怀宇躲开她的视线，没有正面回应，而是没头没尾来了句“我害怕”，然后落荒而逃，跑了，留下温愉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。

……

台风蝴蝶以十六级以上的风力被除名，成为海宁有史以来破坏力最大的风王。

学校的状况没好到哪里，“海宁市第一中学”的校牌只剩“母丁巾丨了”几个残缺的笔画□□；树木和路灯倒的倒、断的断，穿梭其中跟勇闯原始森林一样；宣传栏趴下了，贴在上面的照片散落一地，有学生一张张评价如同选妃……

三教在迎风面，受灾情况比另外几栋更严重，一半的玻璃被吹坏了，其中就包括高三七班。

幸亏预言家祝怀宇和小弟温愉不辞辛劳，提前拯救了课本笔记，不然所有的心血会像月考试卷一样化为泡影。

——是的，高三教师办公室的玻璃也吹没了，所有试卷扶摇直上九万里，残存的试卷尸体在经过几日几夜的暴雨侵袭后，字迹模糊、软烂成浆。倒真遂温愉愿了。

温愉严重怀疑祝怀宇也没考好，他明明知道玻璃会碎，却没有拯救月考试卷，总不能是忘了吧。

返校第三天，在级长放出口风月考重考、然后校长信箱塞满撕下的颜色大小各异的草稿纸甚至溢出来、几科老师说红笔没水了改不了试卷后，月考取消了。

所以温愉和祝怀宇依旧是前后桌，这极大方便她的“偷窥”计划。

祝怀宇上讲台问问题她盯，出教室门她盯，喝水她盯，哪怕笔不小心掉在地上祝怀宇弯腰去捡，她也会从试卷中抽身，自以为隐蔽地侧头偷窥。

此举引起侦探孟宝珠的注意，她趁着大课间祝怀宇不在的时候，语出惊人：“你和祝怀宇谈了？”

温愉正喝水呢，一听直接呛水，一边咳嗽一边捶胸口，狼狈地说：“瞎说什么？！”

孟宝珠帮忙顺后背，言之凿凿：“我观察你一上午了，你两分钟看一眼两分钟看一眼，眼睛都要黏他身上了。”

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，在温愉直呼痛后惊觉，连连道歉，然后恨铁不成钢道，“我没懂了，你俩长得好看吗？——好吧是有一点，但是至于时时刻刻都要看吗，你看他他又看你，你们眼神都拉丝了，干脆坐一起看个够算了。”

温愉哑巴吃黄连，她摇手像螺旋桨：“想太多，我和他现在不可能在一起，没有的事！”她竖起三根手指，掷地有声铿锵有力，“我发誓！”

孟宝珠上下打量，最后怀疑地说：“行吧，我暂且相信你的谎话。”

经过这一遭，温愉刻意控制脑袋，后面再有动静也只是眼睛乱瞟，不敢侧头回头。

“温愉，帮我捡下笔，谢谢。”课间，祝怀宇小声说。

她低头左翻右找，在椅子下面找到一只黑笔，捡起反手递去，不小心碰到温热的指尖，她立马缩回手，全程死死压着脑袋。

就这样别扭地相处几天，这天数学课，走进来的不是小老头，而是陌生面孔老师。他在黑板上写了个秦字和一串数字，随后扔下一个深水炸弹：“王老师住院了，这段时间数学暂时由我代课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

底下瞬间热闹非凡，各种声音此起彼伏。温愉瞪大双眼，与同样不可置信的孟宝珠对视，然后回头看祝怀宇，敏锐地发现后者神色平静，有肩膀明显垮下来的动作，竟是松口气。

平原举手，大声问：“秦老师，王老师生什么病了吗？有危险吗？”

秦老师用力拍了拍讲台，教室稍微安静一些：“王老师突发脑溢血，抢救后暂时没有大碍，大家如果看望王老师需要分批少人去，不要打扰其他病人休息，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