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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洇眨了下眼，她不想骗夏时年，用其他的理由来掩盖内心的兵荒马乱。

“我看到了你和沈智拍的杂志，没想到你们拍了婚纱照。”

说出这一句话时，她几乎没忍住，语气带着些哽咽，听起来还不如刚刚遇到的小女孩有勇气。

“那只是工作。”夏时年说，“除了这次婚纱照，还有会下次、下下次。正如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，我这个工作是不可能拒绝这些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唐洇连忙开口，“对不起，我知道我冲动了。只是……时年，我很难过。五年前明明我也有机会和你一起拍婚纱照的。”

夏时年愣住，她没想到唐洇的难过居然是这个。

唐洇垂着眸，心里头堵得厉害，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后，才继续说，“我理解你的工作，我也说过了，你的工作内容我都尊重你。我难过，是因为发现自己在五年前真的错过了好多，如果那时候我们可以提前拍一次，那该多好？”

夏时年抿唇，思绪也跟着唐洇的话发散。纤长的睫毛轻眨着，也拨动着心弦。

“唐洇，你该庆幸当年我们没有拍。”

唐洇抬起眼眸，不明所以。

夏时年脸上十分淡然：“如果拍了，那只会伤我更深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唐洇听着她的话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。

五年以来，她没有一天不在后悔，不在恨自己，“时年，你打我好不好？”

夏时年掀起微笑：“我打你做什么，你现在是病人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“那你来找我，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唐洇张了张嘴，眼睫还挂着泪珠，“就是想看到你，好像这样心里就没那么乱了。”

只是这样？夏时年觉得她没说实话，“那你也看到我了，我让邹越来接你回酒店。”

“不！”唐洇立刻拉住了她的衣角，“时年，我有话要说。”

其实这一路过来，她已经想清楚了。什么当小三，什么不介意，都是假的，她介意得要死。

“我想问你，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沈智？”唐洇抬着头看她，渴望一个真实的答案。“你说实话就好，不用顾虑我。如果你真的喜欢她……”

“那你会怎样？”夏时年问。

唐洇感到呼吸停滞了好几秒，心脏拉扯得生疼，但她也忍着，“如果你真的喜欢她，那我会放手，我会祝福你。”

夏时年捏紧了手心，脸部依旧没多大的情绪变化。

“不是说要做我的小三？现在又想祝福我了？”

“我做不到！我的占有欲只会一天比一天强烈，直到最后想把你独占。我只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，什么沈智都给我走得远远的！”

唐洇越说越激动，胸口起伏着，然后自嘲一笑：“但是这样的我，会让你感到害怕，对吧？我不要你怕我，我不要你恨我讨厌我。所以……如果你和沈智在一起，那我就躲得远远的，我也会真心祝福你，只要你开心。”

她会努力捂住耳朵闭上眼睛，麻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，或许某一年某一天，就好了。

躲得远远的？夏时年不由地幻想唐洇躲在一个孤岛，孤苦伶仃的可怜模样。

她叹了一口气，开口说：“我没和沈智在一起。”

唐洇眨了下眼，“那天我听说，你们去约会了。”

“嗯。”夏时年坐在她身边，和唐洇平视着说，“她跟我告白了。”

说完，肉眼可见唐洇神色慌张，于是她继续说：“但我拒绝了，因为……我说我还是喜欢你。”

话落，唐洇整个人僵住，仿佛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，嘴唇颤抖着开口：“你说……什么？”

“我跟她说，我喜欢的人是你。”夏时年再次重复，这一次眼睛直直地撞进对方的瞳孔中，传递着自己的认真。

可她也看得出来，唐洇的不可置信。

“时年，你不用哄我……”唐洇忍住去拥抱她的冲动，小心翼翼地说。

夏时年阖了下眼皮，声音轻柔缓缓道：“唐洇，今天听到你从医院离开，我担心得要死。我怕你被夏彤带走了，我担心你的安全。最后还是放下了工作，连忙买了票去海城找你，可刚到海城明静却告诉我，你去云城找我了。”

唐洇惊讶，懊悔道：“对不起，是我冲动了。”

夏时年对她笑笑：“我听说当初以为我在飞机上出事后，你在机场待了很多天，只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。”

“今天回云城的时候，我在机场也坐了好一会。突然发现只要你没事，你平安，很多事好像都不重要了。”

听着夏时年的话，唐洇先是咧嘴一笑，接着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。这无疑像是勇者去寻找最珍贵的宝藏，可到了最后一关她才知晓，原来宝藏早就刻着她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