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忆安看着她慢慢离去的背影,突然眼神一亮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她正缺个整治孙妈妈的由头,碧月就送到了眼前来!
她高兴地一拍石阶,侧眸看向贺晋远清隽的脸庞,突然附耳对他道:“夫君,碧月是不是在讨好你?”
贺晋远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不是讨好,是勾引。
他沉默片刻,道:“娘子以为呢?”
姜忆安自顾自点了点头,道:“我觉得是在讨好你,这样就能获得你的信任,以后好当孙妈妈的眼线做坏事!”
贺晋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他的娘子心思澄澈,不通男女之事,即便看出碧月别有所图,也不会往那方面多想。
他默然数息,温声道:“娘子打算怎么处置她?”
姜忆安细想了一会儿。
碧月原在锦翠园里看花草,是孙妈妈将她送到静思院来的,按理来说她在后园当着差,给静思院选丫鬟也不该选到她头上,这其中必然有猫腻。
想到这儿,她胸有成竹地道:“夫君等着,我这就去诈她一诈,看能审出什么来。”
她很快带着香草去了后罩房。
彼时碧月正在自己的屋子里调香粉,看见姜忆安忽然推门而入,唬了一跳,急忙把香粉匣子往抽屉里藏。
静思院的丫鬟少,不像别的院子几个丫鬟挤在一间屋子里休息,而是每人在后罩房都有一间单独的屋子。
那桃红是个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,香草又是个哑巴,碧月乐得无人打扰,常关上了门呆在自己屋里,精心研制了香粉往自己身上抹,好吸引大少爷的注意。
看到大少奶奶突然进屋来,她慌慌张张锁上抽屉,站起来道:“大少奶奶有事吩咐我?”
姜忆安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,拉开椅子往她面前坐了,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,只盯着她不说话。
她的眼神利刃似的冰冷,碧月莫名想到了她铿锵有力磨刀的样子,冷汗都滴下来了。
姜忆安盯着她逐渐变白的脸色,道:“碧月,进了静思院,我就是你的主子,怎么处置你我说了算。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,趁我现在还没动怒,赶紧坦白,我还能饶你一次。”
她话音方落,碧月便膝盖一软,扑通跪了下来。
“大少奶奶,对不起,奴婢一心想要登上高枝,想留在大少爷身边伺候。。。。。。是我不该动这样的心思,求大少奶奶大人有大量,饶了奴婢这一回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姜忆安一愣,立掌示意她噤声,直白地道:“什么意思?你讨好贺晋远,是想留在他身边当姨娘?”
碧月面红耳赤,惭愧地点了点头。
似对她这个想法难以理解,姜忆安眉头拧紧,打量了她几眼道:“你又不是签了卖身死契的丫鬟,容貌身段也不错,还有会做香粉的手艺,以后能嫁人做正头娘子,为什么想当姨娘呢?”
碧月抿紧了唇,羞愧地说:“我娘说,世子爷那么偏宠柳姨娘,虽是个妾室,也是锦衣玉食享受不尽的,若是能给大少爷做妾,以后也能享受荣华富贵。”
姜忆安咬牙冷笑一声。
整个国公府,二房、三房、四房的叔父们没有一个纳妾的,惟有她那世子爷公爹纳了柳姨娘,带坏了府里的风气,连底下的丫鬟也有样学样,想当柳姨娘了!
说完这话,碧月身子也有些发抖,惟恐大少奶奶惩治她狐媚,不过姜忆安只是看了她一眼,没再追究她这个心思,而是道:“那你实话告诉我,孙妈妈为何偏把你弄到我院里来?”
碧月愣住,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,便忙道:“回大少奶奶,是我自己想来的,与孙妈妈无关。”
姜忆安冷冷一笑,握拳重拍了下桌子,道:“碧月,我不是好脾气的人,想骗我你得再掂量掂量,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实说,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。”
碧月头皮一紧,只得老老实实道:“是我娘给孙妈妈送了二百两银子,还说以后要是我做了。。。。。。做了姨娘,再给孙妈妈五百两银子,孙妈妈收了银子,答应我娘把我送到了静思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