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七嘴八舌地问起来:“你长得好帅,你是哪家的?首都几大家族里没见过你啊。”
“你是Alpha吗?”
“你有固定对象吗?”
简平安没作声。
他感觉他像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参观、评议,只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操心猴子的交|配问题。
高清宜打圆场说:“简同学,你坐倪简后面的座位吧,系统你需要用学生ID注册登录……”
简平安说:“我知道了,谢谢。”
倪简朝他招了招手,他径直向她走过去。
高清宜一噎,面露尴尬,倪简带来的人怎么这么冷?
“嗬,他是倪简的人?”
“倪简一个孤儿,哪来的亲人,怕不是也是福利院的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倪简玩过,不然可真够膈应的。”
简平安自然听见了他们的议论,他们大抵没想真的避开他们,声音只是象征性地压低了。
他望了眼倪简,她低着头,在复习上一堂课的内容,像是一无所觉。
老师进来,教室里才安静下来。
一节课三十分钟,老师会采取高密度高效率的知识输送,倪简分不出神来关注简平安的状况。
下课铃响,老师绝不多停,直接走人,如果有问题,得发邮件问。
倪简紧绷的神经放松,扭头见简平安意兴阑珊的,凑过去安慰他说:“你记忆没恢复,适应不了也很正常。”
他“啊?”了声,见她视线落在他刚及格的课堂表现分上,反应过来,说:“我只是觉得很虚伪,满篇丰功伟绩,却对犯的错只字不提,是希望民众对他们歌功颂德吗。”
倪简忙嘘声:“这话你可当着别人的面说,一举报一个准。”
现在抓反动分子抓得很严,有确凿证据证明其有异心的,会直接抓去下狱。
简平安不以为意,问她:“你信吗?”
单论二十年前,就有一次因为将军的重大决策失误,导致一支军队的全军覆没,而在历史教材上,这件事被轻描淡写地粉饰成为国牺牲。
上一代人心里都清楚真相,只是随着时间流逝,真相就被一页又一页重新撰写的字覆盖了,没有人能看清原本的样子。
倪简自然也知道,她学的东西,是矫饰过的。
但她说:“我改变不了过去,我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,让现在,和未来的社会好一点。”
简平安笑了下,“很纯粹的理想主义者。”
“人总得有一份精神信仰吧。”
尤其对于她这种出身的人来说,信仰最易得,也最难守。她不想浑浑噩噩地活。她必须做点什么,哪怕是蚍蜉撼树,如此,她才感觉她的血是热的。
倪简两条胳膊叠在他的桌上,上半身向前倾,问:“那你呢?你有没有什么愿望?”
简平安定了下,摇头说:“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活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