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琴照直到这时才知道想要进入武井镇竟如此麻烦,可不巧,她现在算是个黑户,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登记。
原主没能留下半个表明身份的物品,这让她犯了难。她和小云还不如想想要怎么偷渡进去,这种可能性都比检查通过要来得高。
孟琴照已经开始思索起来要怎么跟温尘新解释自己不打算进镇子了,而是突发奇想要在野外扎营。
说野外生态比较好?
还是说她现在有点想和自然密切接触?
……
后面拥挤的人群可不会留给她这么多的时间去思索对策,推推搡搡之中,孟琴照恍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。
现在她没有任何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上,心中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对面看起来像是个友善的,总不会干出当众将她这个黑户扔出去的事情吧。
实在不行就伪造个身份……什么样的不容易被拆穿呢,还不需要任何凭证呢?孟琴照在脑海中检索了一圈,最终在杀手和黑户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黑户。
罢了,黑户就黑户,万一人家也放黑户进去呢?
她刚想开口跟对方挑明了说,然而温尘新抢先了一步。
“我是玄彬真人的弟子。”他掏出一枚令牌,上面赫然是“玄彬”二字。
玄彬真人的名头还是过于响亮,周围有人倒吸一口气,紧接着窃窃私语便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毕竟玄彬真人久不出世,众人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,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自称是他的弟子,难免会引来骚动。
检查人员交头接耳讨论了一会儿,先让他们在一旁等候,让后面的人先进来。
然而谁都不愿错过一场好戏,不着急的人一个赛一个谦让,后面对伍的顺序来来回回变了好几趟,也没有一个人走了出来。
这种场面简直是活久见,检查人员估摸着也没有经历过,一个个露出了无奈又有些吃瓜欲的笑容。
一下子又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,孟琴照不由得有些麻木。昨天在镇子中经历的目光洗礼已经够折磨她了,现在又变本加厉,不过好在主要针对对象是她身边的温尘新,而她不过是顺带而已。
很快,一个检查人员领着一位披着黑袍,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。他五官硬朗,下巴留着些许胡茬,看上去极度有威严。
有人凑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,他微皱着眉头,不时点点头。
继而,他锐利的目光投向温尘新,打量了他许久,又仔细观察了那枚令牌,道:“不错,这正是玄彬真人的令牌,千真万确。”
自黑袍男人出现就开始沉默的人群终于又开始骚动起来,然而男人只是一瞥,他们又重归于沉寂。
这个人绝对不简单,饶是不清楚对方身份,但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感觉出来对方身上来自上位者的威压。
男人将令牌还给温尘新,又看向一旁的孟琴照和小云。然而当他的目光移到孟琴照身上时,却诡异地愣了一下,继而才道:“这两位是和你一起来的,又是……”
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质疑,孟琴照心中闪过一丝不适,一时间自己是黑户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。
“她是我的师妹,至于她肩上的猫……是师父近来养的宠物。”
“宠物?我怎么不知道那老头现在这么有闲情逸致去养着没用的玩意了。还有……老头收弟子的水平什么时候下降到你们两个这种程度了?”黑袍男人口吻中充满不屑,说出来的话也是难听。
小云听出来对方在骂自己,毛也炸开了,隔空打了一套猫猫拳。
那男人又盯着小云看了一会儿,突然就笑了下,“罢了,这小玩意还算有点趣,我就姑且也放你进来。”
阴晴不定的人……孟琴照在心中默默想道,对方自傲又自大,面对着他们直接出言不逊,但看样子是个位高权重的人,她也不能将自己的不爽摆在明面上。
温尘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道:“师父的想法还轮不到一个缠了他十年还拜师不成的人来揣测吧。”
那黑袍男子一下子就愣住了,就当孟琴照以为他要发怒时,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,又道:“真是有趣,太有趣了。”
孟琴照陷入了沉默。
这人怕不是个受虐狂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