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雾如轻纱般弥漫在集合地点,为周遭染上朦胧的灰白色调。
空气中带着清冷的湿意,四周寂静,唯有远处系统空间背景噪音般的低沉嗡鸣。
场地中央,早已有三道身影等候。
最为显眼的是个白衣青年,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劲装,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猛兽、骷髅头与酒瓶纹路。
他有着一头灿烂如阳光的金色短发,五官深邃俊朗,仿佛从西方油画中走出。只是此刻,他脸上满是不耐,抱着臂,脚尖一下下点着地。
“烦死了,到底什么大人物这么大架子?让我们三个在这儿干等?”
他声音清亮,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,“槐家?槐家又怎么了?论古老,咒术师,你家也不输吧?凭什么我们要上赶着讨好?”
在他的对面,是一个被宽大黑色袍子完全笼罩的身影,看不清身形,更辨不出男女。
显然,这位就是咒术师。
听到金发青年的抱怨,黑袍下传来一声嘶哑的低斥,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明显经过伪装:“闭嘴!血刃,你能不能长点脑子?”
黑袍咒术师转向金发青年血刃,即便看不到表情,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锐利,“今天我们三家同时接到嘱咐,要与此人交好。用你的膝盖想想,能让我们背后的势力都如此重视,来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,安静等着吧!”
好巧不巧的,江临恰好在这个尴尬的时刻传送到达,刚好听到金发青年的抱怨。
被教育的血刃不服气地“切”了一声,正要反驳,目光却瞥见雾气中走来的江临。
他立刻将不满转向了新来的。
“哼,这算什么,关系户还带个拖油瓶?”血刃撇撇嘴,带着天之骄子特有的傲慢,冲着江临扬了扬下巴,“喂,你什么身份?哪个家族的?”
江临眉头微蹙,还未开口。
“嗡——!”
一道撕裂空气的锐响骤然爆发!
一抹黑色流光,瞬息即至!
血刃瞳孔猛缩,战斗本能让他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向侧后方急闪而出!
“锵!”
一声闷响,一柄通体漆黑、萦绕着不祥气息的长枪,精准地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旁边,枪尾兀自高频震颤,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。枪尖没入地面,周围的地面蔓延开细微的裂纹。
江临甚至能感受到那枪风掠过面颊的冰冷触感。随即,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慵懒的嗓音,自他身后悠然响起,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不过是随手为之:
“他是什么身份……”声音顿了顿,带着不容置疑的淡漠,“你还没资格知道。”
身着暗色服饰的槐十七,不知何时已悄然上前一步,看似随意地站在了江临的侧前方,身形挺拔如松,将江临半护在身后。
他的目光掠过一脸惊魂未定的血刃,平淡无波。
就在这时,江临才注意到,在场除了血刃和咒术师,原来还有第四个人。
那人几乎完全融入了背景的雾气与阴影之中,气息收敛得极好,存在感稀薄得如同不存在。
直到此刻他主动迈出一步,身形轮廓才清晰地显现出来。他上前,挡在还有些发愣的血刃身前,向槐十七和江临微微颔首致意。
他戴了一个空白的面具,黑发黑眼,沉稳内敛。
他的声音与血刃的清亮高昂不同,显得低沉而平稳:“非常抱歉,舍弟年少无知,口无遮拦,冒犯了二位。我代他向你们赔罪,还请见谅。”
而此刻的血刃,却完全没在意哥哥的道歉。他的视线死死盯在那柄黑色长枪上,眼睛越瞪越大,先是难以置信,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槐十七那张俊美却冷淡的脸,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,脱口而出:
“你……你是‘欺诈者’?!竞技场排名常年第一的那个‘欺诈者’?!天呐!”
现场气氛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。
旁边的咒术师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,无声地叹了口气,用那嘶哑的嗓音无奈道:“不好意思,他可能……脑子确实不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