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去求玉珠:“我不要上学!”
玉珠向来顺着她,这次态度却异常坚决,她看着以真的眼睛,告诉她:“女孩必须要学知识。”
玉珠开始拖着她去学堂,邻居每日见了,都要和她打趣:“今天又来拔河了啊。”
玉珠呵呵笑着,拽着以真这头倔犟的小牛,回了个招呼:“早啊,吃了吗?”
以真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妈?
她眼珠子一转,等无限上门时,以真拦在他面前。
于是,无限抱着以真,来到玉珠面前,谨慎地开口:“呃……她说她生病了,要去北河那里住两天。”
以真捂住嘴巴咳嗽,心里在呐喊:笨蛋!笨蛋——
玉珠放下碗,冷静地说:“事已至此,先吃饭吧。”
这是一顿气氛凝重的晚饭,无限先是看了一眼以真,她把脸埋进碗里,一点也不敢看玉珠。
然后无限把视线转向玉珠,她没什么表情,安静地吃饭。
晚饭之后,无限自觉地洗碗,洗完出来一看,玉珠坐在桌前的主位,对以真道:“过来。”
无限觉得自己该走了,便听一声:“你也过来。”
俩人一起挨了一顿说,大抵是小小年纪学会撒谎……你这个大人怎么也由着她去……撒谎的水平也太低了……云云。
玉珠讲得口干舌燥,无限便倒了一杯茶推过去:“喝口茶,润润嗓子……再说吧。”
然后接着挨批。
以真听不下去了,她红着眼眶,从椅子上跳下来,大声吼道:“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,娘亲要骂就骂我一个人好了!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不要骂他了!”
玉珠愣了愣,一段陌生的话浮现在她脑海——“对我有意见,冲我来便是,为难不相干的人算什么本事?”
她摇摇头,有些头疼:“行了……不说了,我有些不舒服,先去休息。”
无限问:“要不要去找北河。”
玉珠挥挥手:“不要紧。”
无限还是留了下来,到了半夜,玉珠开始发烧,以真哭着说:“娘亲你别死,我以后乖乖去上学,再也不撒谎了。”
无限拧了拧湿毛巾,被以真这哭丧的语气逗笑,安慰她:“不会死的,有我在呢。”
好在玉珠的烧没持续多久,等她浑浑噩噩地醒来,听到的是一阵悠扬的笛声,荡漾在前院,飘到她耳朵里。
床边的小桌上,搁着一碗深褐色的药,冒着些热气,边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盘,玉珠凑近一看,是一盘蜜饯。
以真今早老老实实上学堂去,回来看到玉珠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,静静地等着她。
以真扑上去,抱住了玉珠。
“娘亲。”以真出声,闷闷地问,“什么是赔钱货?为什么要这样叫我?”
玉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煞白。
她低下头,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保持平和:“谁告诉你的?”
以真说:“王铁牛,和他娘。”
玉珠笑着对以真说:“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?”
以真带着玉珠出了门,镇子不算大,邻里邻居的,差不多都算认识,以真老往外跑,自然知道对方住在哪里。
无限也来了,他跟在玉珠身后,并不加以阻拦。
只见玉珠一把薅起对面女人的衣领,无限暗道一声不好,蹲下身飞快地捂住了以真的眼睛。
以真用力地扒住无限的手指缝,从那一点缝隙往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