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尔茗点点头,告诉他这是文琴死前要求她完成的事。
每个月一封信,寄给江幸。
李哥眼里并无太多畏惧和厌恶,只是有些惋惜,“唉……好好的姑娘,她爹娘要是让她嫁给江幸,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她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。
李哥一边翻着账册,一边扒拉着算盘,口中念念有词。
过了一会,找出些碎银给她,才道:“江幸在京城考中了状元,被皇帝亲自任命入了弘文馆,还赐了他一座府宅。”
“我上次入京,原以为要费好些功夫才找到他,没想到随口一问,现在满城的适龄姑娘都瞧上了这块璞玉。但他只有拿到我递给他的包袱,才露出了一点笑模样。”
苏尔茗眼神平静,适时地应和两句,等着他继续说。
“我瞧着,他看了那信,脸色不大对劲。但那都是人家的事情,我也不好多问。”他忽然一拍额头,绕到后院提出来一个小包袱,和方才那个是同样的颜色。
“这个,是前两天才到的,原本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原本是要给文琴的。”
苏尔茗抬起手接过,似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,“给我吧,我今天……去念给她听。”
正说着,镖局门口闯进来一个人。
那人一身淡色长袍,身子有些瘦弱,脸上还有明显的疲色,双眼却灿如繁星。
他见到苏尔茗手中的包裹,不由分说地走上前,对着李哥和她恭敬行了礼,语气难掩气愤:“我托你交给她的东西,怎么还在这里?我等了几日都未等到她回信,原来竟是你误了我的事。”
他向她伸出手,讨要那个包袱:“这位夫人,此乃我寄给心上人的东西,还请还给在下。”
苏尔茗垂下眼,动了动唇,将包裹攥在手里,不知该不该给。
她已经知道,眼前这人就是文琴到死都还惦念着的人——江幸。
一旁的李哥胡乱擦了把泪,做出了艰难的选择:“既然你不愿说,那就我来告诉他……”
“你不是有话要问文琴?”苏尔茗抬头看着江幸,打断了李哥的话,“那你跟我走,我带你去见她。”
她给了李哥一个眼神,抬步走出了镖局,率先上了马车。
随后,江幸在马车外犹豫了许久,一咬牙坐在了何老身旁,“老人家,得罪了。”
不远处的街角,陆远看到那陌生男子的身影,眉头一皱。
而苏尔茗马车的方向,直奔城外。
他一声口哨唤来乌岚,跟上了马车。
他不远不近的跟着,以他极好的耳力,却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,胸口渐渐有些发闷。
乌岚打着响鼻,感受到主人的心情,也变得烦躁起来。
马车上,苏尔茗透过车帘时不时被掀起的缝隙,看到车板上规规矩矩坐着的江幸。
手里沉甸甸的包袱,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。
二人一路无话。
直到马车停下后,荒郊野岭的半山上,一座无字碑。
有山、有水、有绿树环绕。
有一人,永远地静静躺在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