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善果脸色阴沉,压抑着心中火气,问了次子许多细节,尤其是李逸原话、当时语气神态等等。
听完后,更气了。
李逸是真不把他和郑家放眼里了,居然说郑家要攀附他。
“我去找太子,请他出面取消这桩婚事。”郑善果何尝受过这等气,也就是当初被迫跟着弑君者宇文化及北上,在河北督军攻城结果失败被俘,
反被农夫出身的窦建德嘲讽他,气的他上吊。
这是他此生遭受的第二次奇耻大辱,之前李逸就几次找茬,在河南甚至还追查郑家,抓了他的庶子下狱,迫郑家出借钱粮给官府。
他看出来了,李逸不仅狂,而且对郑家充满敌意,根本不想结亲。
这条件他要是答应了,那以后郑家的脸都捡不起来了,还如何在士族中立足。
郑家这士族领袖的名声,哪能保住。
郑善果起身,要去更衣,去东宫见太子。
郑柔娘回过神来,急趋快步上前,“阿耶,阿娘,阿兄,柔娘有几句话想说。”
“没什么可说的了,李逸这是故意的,根本不想结这门亲事。”卢氏直言,“你是我荥阳郑氏女,断了这事,回头阿娘给你找门好的,崔卢李王韦杨裴薛柳杜萧沈吴张,随便选一个也比他李逸门第强。”
“阿娘,柔娘想说,此事是太子做媒,陛下下旨赐婚,而且之前已经立契签署,武安王妃也已经给家里送过彩礼,
如今岂有再反悔的道理。”
郑善果皱眉。
卢氏也不满,“你是说什么胡话呢,如今是李逸故意欺我郑家,你怎么还胳膊肘朝外拐,那李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?
还是说真如坊间传闻所说,你之前在洛阳,私下去见李逸,你不守礼数,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了?”
郑柔娘脸通红,没想到嫡母这样说她。
她咬着嘴唇,还是坚持道:“娘,纳媵契书都签过了,彩礼也给了,如今也仅是少一道过门礼,可女儿只是李家媵而已,本也没资格有那仪式排场。
不论是按律令,还是传统,我现在都已经是李家媵了。
女儿,初八日自己去御宿乡无极堡就行。”
郑善果气的胡子乱抖,“混账,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!”
“阿耶,若无圣旨、纳媵契书这些,女儿去李家算是私奔,阿耶打死女儿都认,可现在有太子为媒,圣人赐婚旨意,家里也与武安王府签了契书,也收了彩礼,
我现在就是李家媵了。
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嫁出去的女儿,泼出去的水,女儿已经是李家人,死也是李家鬼···”
郑善果手指着女儿,手都在颤抖。
以前他可能疏忽了这个庶女,当初太子提议以他一个庶女给李逸为媵,他也同意了,那时刚归唐,在朝中地位也不稳固,太子的提议,他无法拒绝,也想跟朝中当红的李逸结个亲,多份助力。
谁能想到如今成这局面,
现在连女儿都如此背刺他。
“孽障,我打死你。”
郑柔娘却站在那冷声直言,如那凌霜傲雪的秋菊,“阿耶,如今我是李家媵,阿耶要打死我,那也得先问过女儿夫君。”
“反了,无法无天了。”卢氏尖声,气急败坏道。
郑柔娘却干脆道:“女儿一会就收拾东西去御宿乡无极堡夫家,就不留下气阿耶了。”
卢氏十分恼怒,“你怎么敢忤逆你父亲,不要脸的小贱人,居然向着外人,你真以为李逸能瞧的上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