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了药,好些了。”刘贤有气无力的躺在那,他此时心中万分思念家中老母和妻子。
想到妻子千里迢迢的从长安陪他回到河北,他心中十分愧疚,现在妻子还不知道如何担忧他。
“刘公,我想回赵州,我老母妻子肯定都在寻我。”
刘威叹气。
“刘先生,当日我兄弟落难,被困赵州监狱中,你对他多有照顾,要没你,他可能就没了。我们去救我兄弟时,恰逢赵州的狗官吏要害你,
我兄弟说一定要救你走以报恩,当时情况紧急,我们也没法再接你老母妻儿来。
现在我们条件艰难,也不方便接你母亲妻儿来,更不好联络,以免被狗官吏们查到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
刘贤能说什么。
他一区区县学助教,还没干几个月,结果却也被官府视为窦氏旧部,几次三番的勒索他。
刘威说的没错,要不是那天刘威他们把他带走,他的结果也是被胥吏们敲骨吸髓榨干,甚至可能被弄死。
他心中也确实有怨气,可跟着刘威他们造反,他却既没这个胆气,又舍不得家人,更觉得大势已去,现在造反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机会的。
“刘先生,我想请你帮忙写一篇檄文。
我知道刘先生大才,年轻时就名达乡里,后来还游学长安。
就请先生替我们写一篇反唐檄文,我们要把河北正遭受不公的这些弟兄们都号召起来反唐。
窦公败了,可我们河北人也不会任人宰割,我们依然可以战斗。”
刘贤沉默了。
这封檄文一写,那可就再无回头路了。
脑中浮现妻子王氏,刘贤心情沉重。
一边是遭受官吏欺压不公,一边却又是年迈老母和无依靠妻子。
“先生,咱们这里以前是常山郡,常山赵子龙,可就出身于我们这,我们常山多少赵子龙这般的英雄,
如今岂可那般屈辱窝囊?”
“对,男子汉大丈夫,哪能窝窝囊囊。”众人附和。
刘贤坐起。
他在长安游历数年,虽说怀才不遇十分落魄,最后连旅店钱、饭钱都付不起,可毕竟也是眼界开阔,对大唐是比刘威这些河北人更了解的。
“刘公,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气,说实话我也一直憋着股气。可我还是要提醒诸位一句,大唐如今几乎一统天下,河北也已被唐廷控制,
这河北还有两万余中央府兵精锐,又有新整编的四十八军府府兵。
更何况,坐镇河北的李逸、田留安、双士洛、丘师利、王君廓等可都是有名的将领,
尤其是李逸,这可是唐廷中仅次于秦王李世民能打的名将。
刘公欲在封龙山上,以我们这百来号人举兵,不客气说那是以卵击石。”
刘威哈哈大笑数声,
“先生,大业七年时,隋朝强不强,兵多不多,将猛不猛,而知世郎王薄在长白山举义时,他有多少人马,多少刀枪?”
刘贤沉默。
是啊,当年隋朝可比如今的大唐强的多,但王薄等还不是纷纷揭竿起义。
当遭遇不公,当走投无路,当官逼民反,那就反了。
“怕他个球,人死卵朝天,干他娘的就是了,老子当年被逼上封龙山,如今再上封龙山,就没想过怕字。”
“咱们都是七尺男儿,谁要不想让咱们活,那咱就先干死他!”
刘贤被刘威这番话都说的有些热血上头,他在病榻上坐直身子,捏着拳头,也跟着吼道:“反了,干他娘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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