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定方说起了去年他在澶渊兵败被俘的事,“澶渊之战后,在俘虏营里舂了两个月的米,后来洺水大战,窦公兵败被俘投降,我也就跟着归附大唐了,
如今是武安王李司空帐内府典军。”
芜菁粥煮熟,张善护请苏定方和他手下十名亲兵趁热吃,“窦公在的时候,勉强还过了两年安稳日子,眼看着日子慢慢好起来,结果高开道叛乱,还引突厥人劫掠,
家里那点存粮都让抢了,只剩下一点芜菁了,别嫌弃。”
看着这没几粒米的粥,苏定方不由的又想起当年那个与自己父亲并肩作战的张乡长,那时他也来张家做过客。
张家人丁众多,仆僮上百,田地上千亩。
如今这宅子,明显曾经被火烧过,屋顶换成了茅草的,张伯身上的衣服也成了打着补丁的旧衣。
“罗大有。”
“典军有何吩咐。”
“你把我们带的炒米还有肉脯拿来。”
队头罗大有转身出去,很快从院里的马上取来了一袋炒米,还有一小袋肉脯干。
苏定方给稀粥里加上炒米和肉脯,
“张伯,你也吃。”
张善护看着芜菁粥里添了金黄的炒米和棕红的肉脯,变的诱人无比。
“二郎你们是冲着饶阳城的那些叛军来的吧?”
“嗯,他们就是被我在深泽县郊击败的,三千人被我打败后,一路败逃到这边来,我衔尾追击,要将他们彻底歼灭。”
张善护有些惊讶,
却又大笑起来,“还是当年那个苏二郎,勇往无前,想当年,我也曾随你父子转战河间等地,击溃了多少流贼啊。”
“不过,饶阳城原本就还有一支叛军,现在城里当不少于三千人,又有城池可守,不好打。”
苏定方笑笑,“除非他们龟缩城中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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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报解除,张善护便也把藏在地窖里的家人喊了出来。
苏定方惊讶发现,苏定都是些孤儿寡母,没有一个壮丁。
“张伯,我那几位兄长呢?”
“唉。”
说到这,张善护神情哀伤,“老大被拉去征辽东,生死不知一去不返。老二被拉去运粮,因为半路遇雨粮食损坏,怕论罪便逃亡了,也是从此下落不明。
老三则是家里遇流贼来袭,他带庄丁抵御,被流贼的箭射杀。
老四后来被窦公深州刺史崔元逊点兵,随军攻打幽州时,战死幽州城下。
老五,哎,老五去沧州贩盐,想做点生意赚点粮食,结果遇贼匪抢劫,货没了人也没了。”
“老六病死了,老七,”
说到这,张善护落泪,“高开道叛乱,叛军引突厥人来抢掠,老七被突厥人杀了。”
“头七才过。”
不仅是七个儿子没了,这些年,曾经人丁兴盛的张善护家,人口减半了。
整个张庄,如今还留在庄上的,更是只有大业初年三成了。
“如今遭遇叛军劫掠,就算剩下的这些孤寡老弱,没了粮食,只怕又有许多人渡不过这个青黄不接的春荒。”
苏定方听到这些,也觉得很心痛。
“伯母和几位嫂子,还有这些侄儿侄女们,都赶紧来吃点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