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金树和高开道的几名心腹的义子,也在大帐中陪高开道饮酒作乐。
夜色下,
外面义子营里,张金树的心腹们今晚也提了酒肉,与他们吃肉喝酒,称兄道弟,说不出的热情。
月亮悄悄隐没于乌云之中,
中军大帐里,高开道被张金树敬酒敬的有些醉了,
外面义儿营里,一个个营帐中的义儿们,也被牙军灌的醉了。
夜深,
高开道晃着脑袋,“今夜就喝到这吧,明日还要攻城,不能误了正事。待拿下雁门城,我买上好酒,备上好肉,与大家再来痛饮。”
“金树,你让外面的人也都散了。”
张金树起身,作势要扶高开道起身,等靠近了,却突然将袖中所藏短刀,狠狠的刺入高开道的腰肋。
这一刀,正中要害。
高开道吃痛,惊讶的望向张金树,“为何?”
虽然他没认张金树为义儿,却向来是视他为兄弟的。
张金树面对着高开道那震惊的目光,却只是一言不发,抿着嘴唇咬着牙,拔出短刀,又猛的捅了几刀。
高开道眼神渐渐涣散,
仍在质问,“为何?”
张金树扶着高开道,慢慢将他放倒在地,“高王,兄弟们不想死在雁门城下,不想去填壕沟,也不想给突厥人挡箭,
更不想去草原成孤魂野鬼,
兄弟们都想回家。”
高开道死不瞑目,这个隋末反王,曾经能够返身冲入敌阵,砍杀十几人,救出主帅格谦。也曾在面颊中箭后,让医师拿凿子凿开骨头,钉入楔子,撑开骨缝,取出箭镞,仍能一边看歌舞一边吃酒肉而面不改色。
这曾是张金树的好大哥,
但现在,他亲手杀死了他。
帐中,
张金树的几名心腹骠骑将军,也突然拔刀,将高开道那几名心腹义儿刺杀。
张金树起身,低头瞧了眼躺在地上的高开道,他身上淌出一大片鲜血,如一朵盛开的死亡彼岸。
收回目光,张金树的眼中冰冷无比。
火并、杀人,于他而言,其实早就是寻常事。
“割下高开道的首级带走,把这帐篷里的金银、细软等都带走,”
“按计划行事,”
这个数万人的大营很快就彻底混乱起来,
营中四处火起,到处有人在高喊着唐军杀进来了。
还有人喊颉利可汗已经遇刺身亡,突厥人正在向北逃。
大营里的工匠、俘虏、李大恩的降兵等,被惊醒后,都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,然后在有心人提醒下,
全都做了鸟兽散,向着营外黑夜中逃窜。
那些耗费了无数人力和时间的诸多攻城器械,全都被一把火引燃,在黑夜里熊熊燃烧着。
燃烧的大营,
四散奔逃的人马,
有数百人悄然离营,先向南,然后向东疾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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