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为数次出使突厥的老使臣,郑元能看破頡利的真面目,但那又如何呢,
頡利咄咄逼人,气焰囂张,却有囂张的本钱。
大唐的北疆防线,在突厥铁骑面前,就跟纸糊的一样,他们可来去自如。
战场上打不过,那就只能任人宰割。
“秦王还没打痛頡利,朝廷若能下决心,让秦王再打一仗就好了,咱们也用不著每天在这吃肝吃肺。”李琛嘆道。
郑元无奈苦笑,“朝廷已有决断,要儘快和突蕨和议,然后好让秦王去江南平乱呢。”
李琛愤愤不平,“我阿兄在江南平叛足矣,哪里还真需要秦王去江南?”
郑元不接这话茬,他当然知晓朝廷这决策背后真正用意。
但滎阳郑家,早就跟东宫太子绑定了,当然得全力支持太子,对秦王必须得防,还得打压。
晚餐的时候,
頜利心情不错,烤鹿排多吃了两块。
只有可敦义成公主一直面无表情,頜利也不在意,还主动的跟公主说到谈判进展,
“看郑元和李琛的反应,这次李渊是真急了,急於和议,不敢与我突厥再战,趁著李世民李逸偷袭打了个胜仗,便以为手里有了筹码。”
“只要我不退让,那李渊就只能退让。”
他甚至跟可敦透露了自己的谈判底线,“忻代可以还给李渊,但必须得出金帛来赎,
雁门关为界,云朔仍要交给苑君璋,並且承诺不得再兵过雁门。
每年岁贡五千两黄金加五十万匹绢,这是一点不能少的。
今年因唐军背信出兵袭击,李渊得给双倍岁贡。”
公主毫不关心,很优雅的吃著烤鹿排。
頜利笑笑,虽然他心里骂公主是个疯女人,但表面上还是得维持好关係,这女人在草原这么多年,先后嫁给他们父子四任可汗为可敦,在草原关係也很强。
他需要她的支持,况且他虽然不会为了她復兴杨隋,可杨隋却也是一张不错的筹码。
擦了擦嘴,頡利问侍立一旁的执失思力。
“唐军现在何处,尤其是李逸和李世民在哪?”
“回大汗,李逸和李世民先前在灵石会师,然后李世民移驻了介休,李逸则移驻汾州。”
頜利听了明显比较轻鬆,“汾州离此二百二十里,介休离此两百六十里,尚远。”
轻骑兵一日夜能急行军一百六十里,可强弩之末,势不能穿鲁编。
“大汗別太轻敌,那李逸用兵神鬼莫测,且最擅突袭。而李世民用兵,则最擅追击。
汾介到太原虽有二百余里,可一马平川,最易奔袭,不可不防。”
頜利也学过汉人兵书,大笑道:“公主妇人,不知军事。孙子兵法云,是故券甲而趋,日夜不处,倍道兼行,百里而爭利,则擒三军將;劲者先,疲者后,其法十而一至,请问,这句何解?”
公主放下手里的银刀子,
“这段是说,卸下鎧甲,日夜兼行,以加倍的行军速度跑一百里云爭利,会弄得强劲的士卒先到,疲惫的土卒落后掉队,最后全军只剩下十之一的兵员到达战场,会丧失战斗力,被敌人擒三军將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