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皇子却有些激动,直言需加强北方三州的军备,以防患于未然。
三皇子或许知道自己与政事脱离太久,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建议,索性一言不发。
崔麟一脸同情,却不好过问人家的内政。
一时间气氛有些冷淡。
皇帝见众人都停了筷子,便道:“此乃家宴,无须那么严肃。是朕的错,不该在两位贵客面前说起这些无趣的事……我们不妨换个话题。”
后来气氛虽然好了些,但崔狸看得出来,大家都在没话找话。
谁知道要命的话题就抛到了崔狸这儿。
皇帝先是好长一通铺垫:
“朕有四子,大儿早夭,如今三个孩子俱已成年,只是朕这三个孩子各有各的古怪,要说前两年朕身子不豫,你们无心娶妻也就算了;如今朕的身体已经恢复,你们三人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?若是有心仪之人,不妨告知,朕可以为你们做主。”
三位皇子竟然同时看向崔狸。
崔狸嘴巴像个兔子动个不停,不明所以地也看向三人。
太子垂下了眼帘。
皇帝突然问崔狸:“听说前几日崔姑娘与五皇子一起去了行宫,怎样?那边景致如何?”
谁知道崔狸竟然道:“那地方都进不去,也不知道五殿下怎么找的一个地道,千辛万苦地进去了;又说,这地方是太子殿下的,叫我小心点,不要乱跑,免得被人发现,太子要生气的。所以我们就在整天就呆在小梅园里,不是煎药就是熬粥,无趣得很。”
段书斐端起酒杯。遮住嘴角的那一抹笑意。
“再说了,最后五殿下伤势加重,还不是太子派人来把我们接回去的吗?太子殿下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小气。”
段季旻的面上隐隐有些挂不住。
皇帝点头笑道:“改日叫太子把宫门打开,请你兄妹二人好好去游览一番。那边好看的景致多着呢。”
“草民谢过陛下。”
皇帝又把话头扯到五皇子身上:“我这个孩子性情有些孤僻,难得有带女孩子去玩的兴致,说起来,你还是第一个。”
崔狸看了看五皇子:“说起照顾病患,我也是第一次。粗手粗脚的,叫五殿下受了不少罪,五殿下多担待。”
段季旻忙道:“如今已没有什么大碍,还要多亏了你悉心照料。”
“您不嫌弃就好。”
“如今,崔姑娘住在杜若宫可还住得惯,那可是东宫最小的一个宫室了;太子他有没有欺负你?”
“陛下您言重了……”崔麟生怕妹妹口无遮拦,正想代答,皇帝不轻不重道:“我问的是她。”
崔麟只得闭嘴。
崔狸三番两次被人打搅了吃兴,有些不耐烦:“我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能住在那么好的宫殿,梦都梦不出来,睡着都要笑醒;不过要说太子嘛,确实有些可恶……”
此言一出,在场的有人些紧张,有人期盼。
“他把我写的话本子偷偷改了,把我喜欢的男角给写死了;一点小事就要我写认错书,还得签字画押,说是秋后算账的时候要作为呈堂证供;明知道我嘴巴摔破了,还故意在我面前吃好吃的馋我……”
崔狸竹筒倒豆子:太子的罪状简直罄竹难书。
段书斐再一次端酒杯,摇了摇头,笑意更甚。
皇帝却有些诧异地看向太子,像是不太相信一向严肃稳重的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段季旻握着酒杯的手却有些发白。
“太子不好。近水楼台也不知道怜香惜玉。”
段书斐立刻道:“儿臣的错。”
“嗯……崔姑娘也别整日在东宫拘着,朕的儿子朕知道,太子最有本事,但也最无趣。你与你的兄长都是中原贵客,择日可选择更好的宫殿,你们兄妹住在一处。崔公子看望妹妹也更加便利。”
崔麟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正要说话的崔狸,阻止了她;才起身谢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