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狸一咬牙:“那就……找太医吧。”
段书斐爬起来:“你想好了。”
明知道崔狸的“想”里面最少有五分好奇,可他就是忍不住。
她吓着怎么办?以后都不肯跟他亲近了怎么办?
可那小狗般企盼的眼神……实在叫他……
他一咬牙,便去解衣。
……
然后,极其轻微,像是有一根刺扎进他头中。
起初只有一点胀痛,他有些困惑,愣了一下;随后便感觉那疼痛向深处扩散,一次比一次深,越来越尖锐。
好痛!
旖旎的心思荡然无存。
痛啊……!
太子突然失去所有的力气,支撑不住,翻滚在床上。
崔狸见太子脸色突变,不知道他怎么,上前扶住他的肩膀:“殿下……!”
太子疼得看不清眼前人了,眼前除了晃动的光点,一片漆黑。
整个世界,除了木楔一声紧似一声地往头里钻,再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太子从床上跌落到床下,全身蜷缩抽搐。
崔狸慌了,脸色吓得煞白。
“殿下……来人!来人……!”
太子足足疼够两个时辰。身上的衣裳都汗湿了几套,面色苍白如纸。
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原本都来了,眼下只剩下白若尘一个人。
是无心蛊发作,药石难医,除了解蛊,没有别的办法。
白若尘也只是叫他疼痛稍减。那个人若想玩,还可以继续催动蛊虫。
两个时辰,若是太子意志力稍弱一些,只怕早就了结了自己。
蛊毒发作的痛苦,白若尘见过很多;尤其是情蛊,寄托着施蛊者极大的爱恨和执念,通常叫人生不如死。
以后,只要太子对谁动情,施蛊者便可以催动蛊虫,折磨太子。
这是五皇子和沈疏对太子做过的最为恶毒之事。
白若尘交代了几句,留下些恢复元气的药,也走了。
崔狸坐在床边,无比担忧地看着太子。
太子偏过头,抱歉地看着崔狸。崔狸亦是满脸歉然。
“殿下……对不起。”
太子说话没什么力气:“……你说什么对不起?明明是我……”
“如果不是为了我,你可能就不会那样?你以前从来没有那样!”
太子勉强伸手:“阿狸,不是因为你……是蛊;下次我不会再叫你扫兴,这蛊我一定会解开。”
“我没扫兴。我只是……怕你疼。”
“傻丫头……”
段书斐疼得死去活来,此时竟有一丝庆幸。
也好,不然真要了她,以后她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圣女的血脉,定会觉得自己欺骗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