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疏软软地靠在秋千绳上,脸上是浑不在意的轻佻,泪水却失了禁一般地滑落:“殿下的心是什么做的?”
段书斐冷冷道:“你几次求死,如今我成全你,为何你又要不甘?”
“求死……是啊……我本该死;父母大仇不能报,却成天只想着睡仇人……我很贱吧?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……”
“念在你我一起长大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只要解了蛊,你可以远走他乡,以后你我二人永不相见。”
“好一个远走他乡,永不相见。殿下…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你这是哪门子的机会,你这是要折磨我一辈子啊……”
沈疏疯话连篇。
段书斐将药瓶打开,递了过去:“活着实苦,不如去死。”
沈疏抬头:“所以我现在死了,你便去接回她,迫不及待与她做成夫妻?当真一刻也耽搁不得?”
“我这也是为了你。”
“好……好……死在你手上……我没什么不甘的……”
沈疏不去接,妖媚万分地仰头,张嘴。涕泗横流间,那凄绝美艳,当真是惊心动魄。
段书斐半点犹豫也没有,将药倒入沈疏嘴中。片刻,她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又过了一会儿,才有人靠近,站在他身后等着吩咐。
太子头也不回:“处理一下。”
“是。”
路过西市崔宅,太子掀开帘子看了看,马车也很默契的停下了。
良久,太子才道:“回宫。”
他不知道要等多久,但是他只有等。
白天或上朝,或在思正殿书房处理公务,晚上便留宿在杜若宫,衣食住行全都在此。
青晚换了个主子,虽从未正眼看过她,却叫她胆战心惊。
崔姑娘在的时候,太子虽然冷淡,但脾气还是很好的;现在崔姑娘走了,太子那个眼神,好像随时要杀人似的。
青晚小心伺候,战战兢兢间,到底还是紧张出错,打破了茶盏。
太子正伏案看书,闻声看了过来。
青晚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,就在这刹那功夫,她视线扫到那书上的画。
那……画的什么?
太子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:“你平时也是这么伺候她的?”
“奴婢该死……殿下恕罪!”
太子掩上书:“下去。”
青晚忙不迭地退出去了。
段书斐早就习惯不要人近身伺候,这几日心烦意燥,更是不想见到人。
到了晚上,杜若宫只二楼卧房亮着灯,其他地方真是又黑又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