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是因为他是太子,打小人家教他的都是些治国的大道理,没人教他这些生活上的小事。
崔狸胡思乱想,段书斐已经洗好了脚,依旧把盆端出去,后又走了进来。
到这个时候,崔狸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。
不会吧?不会吧……!
段书斐大大方方地脱去自己的外衫,只穿着里衣,走到床边,一掀被子就睡了……
睡了……
虽然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尺多宽的距离。
烛火跳动,若大行宫漆黑一片,只有这一间屋子,亮着几只蜡烛,莫名给人一种平淡的温暖。这种环境总是叫人很容易入睡的。
要不是她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的话。
段书斐的呼吸浅而均匀。
“殿下……你睡了吗?”
崔狸想了又想,想了又想,觉得,有些事情,还是说清楚比较好。
“快了……什么事?”
“那个……想跟殿下讨论一下……一个问题。不过殿下要是困了,就明日再说,也是一样的,不重要的。”
“我还不困,你说就是。”
呼吸近在咫尺,崔狸的心一下子就乱了。
段书斐等了一会儿,奇怪道:“怎么了?”
他伸手在崔狸额上探去: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今天真是奇怪了,段书斐只要稍微碰到她一点,人家也没别的心思,她就跟……犯了花痴似的,就想要笑,就想要亲亲抱抱贴贴。
这显然不矜持,太不矜持了。
她让开去,深吸一口气:“那个殿下,你或许不知道,今晚你有些举动……已经过界了。”
段书斐侧过身子,面对着她,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,还顺手替她掖了掖被子:“怎么说?”
“你不会不知道,有些事情,它只能由特定的人来做吧。”
崔狸词不达意,苦恼地皱了皱眉,只希望这位能听懂她的暗示。
“你是说我的身份?你不是早就知道,这些事以往都是我自己来的吗?是给我自己做还是给你做,并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果然他还是误会了。
“我说的不是您太子殿下的身份!不对,也说的是身份,你给自己做可以,你爱怎么就怎么,可我怎么能叫你来照顾呢,那不是折我寿吗!”
再一次词不达意。
段书斐似乎有些无聊,又平躺下来:“你不必想太多,我不拘小节,你不要有心理负担。”
崔狸绞着被子,把心一横:“殿下,您今晚给我做面,给我洗脚,还用我的……水;现在还跟我盖一个被子,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?”
段书斐撑起头,看着崔狸,眼神有些玩味:“哪里不对?”
崔狸被他这眼神看得没了力气,接下来再说的话不像是要教他什么,倒像是……撒娇一般。
“人家夫妻才……做这些。”
从她这个角度,看到头上方的段书斐喉结滚动,片刻后,他才哑着声音道:“我们不是吗?”
“我们……不是还没有……那个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