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书斐闭了闭眼,突然转换了话题:“沧州那边怎么样了?”
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。张二狗一死,我们就可以呈上‘证据’”。
段书斐点了点头:“搜集证据,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——这阵子辛苦你了。”
陆太锋眨了眨眼,一阵腹诽:知道我辛苦还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提溜出来?做人不厚道。
段书斐被烦躁搅得难安,忍不住问道:“从沧州回来,就没去看看我妹妹?”
陆太锋睁大了双眼,这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操起这份闲心了?
“没啊……”
“回来这么多天都没去?下次你再去,她还会理你吗?”
“她不理我就不理我就是了,一年见不到两次面……殿下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?她有什么理由非理我不可吗?”
“你果然没心没肺。”
陆太锋莫名其妙,食指反向指着自己:“我?”
“公主金枝玉叶,你稍微主动点,姿态放低一点怎么了?别说她是公主,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,也架不住你这般对待。”
“哦……殿下你什么时候干起这营生?”
“什么?”
“拉郎配。你现在是把我跟公主配对,是这意思吧。”
段书斐大大地皱眉:“难道你不是?”
陆太锋双眼朝天:“昭柔那性子,我可无福消受……”
“你还嫌弃上了?一个大男人,有了想法就该认,你不认,还等着人家姑娘来求你?”
陆太锋认命道:“殿下非要说我有,那就有吧。”
“那你矜持个什么劲儿?昭柔不是个长性的人,等她哪天对你没意思了,看不上哪吃后悔药去。”
陆太锋越听越不对劲,试探着问道:“那你说,我该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,这还要问我,我又不是你爹吗?加倍对人家好你不会?”
“加倍对人家好,”陆太锋已经知道了太子的意思,偏偏他跟太子从小一起长大,说话直来直往惯了,当下忍不住摇了摇头,“难咯!人家说覆水难收……”
段书斐打着昭柔的幌子旁敲侧击,也不知道自己期待陆太锋说出什么来;谁知道他不能揣测上意也就罢了,还直接往他心窝里捅刀子。
陆太锋添油加醋:“你在说你自个儿吧?你现在才开始担心,有用吗?要我说,你干的那些事的确不咋厚道。人家打小跟她姨娘两个相依为命,怎么可能等闲视之?人家肯回来就已经够可以的了!再说那匹马,招谁惹谁了?哦,给了人家再夺走,就因为你觉得她太心软做不成大事?再说张二狗,人家青梅竹马,你敢说,你就没一点私心……?”
段书斐气得七窍生烟,抓起案上的书就朝陆太锋扔过去:“谁问你了!滚!”
陆太锋接过书,又放在案上:“殿下,我这也是帮你正视你自己的问题,免得你自欺欺人,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。”
“我这几年是不是太惯着你了陆太锋,你够嚣张啊。”
“不敢。眼下是关键时刻,交锋一触即发;我怎么敢意气用事。”
段书斐知道他这个表弟一个字也没说错,但是气得头疼:“你滚下去吧!没事别来了!”
陆太锋看了太子一眼,不知道怎么,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。
过了一会儿,太子抬头:“你怎么还不走?”
“我琢磨着,你的话也不是没道理,要不……”陆太锋迟疑着,“我回去看看昭柔?”
“你爱去不去!”
段书斐“刷”的一声站起来,背着手,快步走到门口,突然觉得不对劲,回头道:“你走不走?难不成还要本宫让你?”
“就走!就走!”
陆太锋一拉门,外面侍卫一拱手,道:“张二狗秽乱后宫,对宫女图谋不轨,拒不认罪;现已伏诛。”
段书斐口舌发干。
人才渐渐醒转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