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狸竟然不依不饶:“早知道这些谜题这么难,殿下就不必耍那些花招去击那些木柱,也免得我丢人现眼。”
段书斐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折了这么大的面子,脸色已是很难看,却没有发作,实现紧紧地锁着她。
昭柔无可奈何地扶着额头,不管三七二十一宣布道:“下一位。”
依次进行下去,中间两位中规中矩,也选中了自己的女伴。
到了五皇子段季旻,他将硬球在手心抛了抛,也问崔狸:“阿狸,这次想要哪个木柱倒?”
崔狸本一直低着头,对赛事进行得如何一点儿也不关心,听到段季旻问她,才抬起头来,眼眶已经泛了红。
段书斐瞧在眼里,心脏像是被人大力揪住了。
她到底还是知道了。
他再伤她一次,这次大概很难回头了。
虽然本就打算送她出宫,但是事到临头,往她心上扎刀子,比想象中痛苦百倍!
她的声音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量,毫无起伏地回段季旻:“凭五殿下喜欢。”
段季旻柔声道:“那你看好了,我击的木柱,合不合你心意?”
随即抛出硬球。不偏不倚,硬球击中最中间一个。
要说难度,观赏度,都不如太子那般叫人啧啧称奇;但是,也很不容易了。
段季旻等人把木柱取了过来,写下谜题,对太监说了句什么,太监径直将谜题送到崔狸面前。竟完全没有邀请别的贵女一起猜谜的意思。
本来这么做有些不合规则,但是五殿下道:“这谜题乃是我跟崔姑娘两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,旁人没经历过那些自然是猜不出的,是以便不邀请各位了。”
众贵女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崔狸,既鄙夷又惊讶:她到底何德何能,两位皇子为了她明争暗斗,竟闹得这般难看?
崔狸打开字条,没说话。愣了片刻,一滴豆大的泪珠“嘀嗒”落在字条上。
常恐秋风早,飘零君不知。
今日她听到张二狗的消息,那种彻骨的寒冷如附骨之蛆,纠缠不放。
她在这宫里再待下去,还有什么意思呢?为了她一点印象也无的父母双亲,一个莫名其妙的公主身份,一个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;还是,一个对她只有利用却无半分情意的冷面男人?
那些宠爱欢喜,现在想来,何等轻而易举?
崔狸孩子气用手背抹了抹眼睛,也提笔将答案写上,送了过去。
段季旻接过字条却不展开:“崔姑娘答对了,后面的难题我与你一起解。”
他走了过去,当着众人的面捧起崔狸的脸颊,用拇指替她拭泪,柔声道:“别怕。有我。”
站在左前方的陆太锋担忧地看向段书斐,后者的面容看着尚且平静,只是脸色发白;视线再向下,却见他握紧了拳头,微微颤抖。
陆太锋的印象里,太子除了十岁时闯进长宁宫见到皇后的尸身那一次,便再也没有失态的时候。
如今好歹也是掌握着一国之政的人,怎么样都能控制住自己;只是,有些辛苦罢了。
后面的赛事,因为太子殿下的状态不佳,连昭柔也没那么兴奋了。男宾与女宾勉强配了搭子,进入了将厢房临时改成的密室之中。
段季旻跟崔狸是第一个进去的。
陆太锋和昭柔在倒数第二对,陆太锋进去之前,忍不住回头劝了太子一句:“不过是游戏,一切等结束了再做打算便是。”
段书斐今晚看他格外不顺眼,当下没好气地回他一句:“管好你自己吧。”
陆太锋叹了口气,知道当下自己跟昭柔你侬我侬的,他自然是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