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知道你好不好,火把你既然不需要,我就拿走了。”
宋秀才挥了挥手,表示懒得理他。
阿玉深一脚浅一脚,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家。
洗漱后上楼睡觉,几乎是一盏枕头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,照旧把谷子拿出来晒,钱大娘从场院里走进屋来,惊魂未定地对阿玉道:“以后你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了,尤其不要走去河东村的那条路。”
阿玉大惑不解:“为什么?”
“昨晚河东村的阿堵在路上叫人给抹了脖子,早上有人从山路上经过看到他的尸体,血都干了!”
阿堵,昨天听久哥他们几个在一块玩的时候,似乎是有个叫阿堵的,当时阿玉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,对这个人有些印象。
阿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,半晌才道:“那个阿堵是久哥的朋友吧?”
“是啊,跟久子常在一起,早上久子来的时候说阿堵赢了钱先走了,衙门里的人验尸,身上哪还有钱!定是因为知道唱戏的时候赌博的多,提前守在那条道上杀人劫财呢!大娘一想到你昨晚也是从那条路上回来的,就后怕得紧。”
钱大娘又道:“说也奇怪,阿堵明明就是河东村的人,昨天晚上在自己村子里看戏,怎么会在山路上被人杀了呢?”
阿玉记得,当时她走的时候听到敲帮子的声音,那时都三更了,阿堵怎么还往村外跑?
阿玉胡思乱想,放下梿枷,突然想起住在破土地庙的秀才。
她隐约记得,这秀才弯腰脱鞋袜的时候,腰上垂下来一块玉佩,看着应该值点钱。
没多想,她对大娘打了声招呼就跑去土地庙里。
庙里面灰尘老厚,四处结着蜘蛛网,一点人住过的痕迹都没有。
说不定,他嫌弃这庙腌臢,自己走了。
没找到人,阿玉心里有些不踏实;但又安慰自己,不至于这么巧。
一转身,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。阿玉及时稳住自己,仔细一看,是秀才。
“你在呢!”
宋秀才听他说话像是松了一大口气,有些莫名道:“正要走。”
“你这是打哪来的?”
“睡不着,四处走了走;看你过来就回来了,怎么,找我有事?”
“没事……我听大娘说,昨晚有人被杀了,钱也被抢光了。我寻思着,这土地庙连门也没有,你在这住着也不安全,还是趁早走比较好。”
秀才对这桩惨案竟没什么反应,却莫名说了一句:“你担心我?”
“啊……是啊。”
秀才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,嘲讽道:“放心,我不是那等蠢货,死不了。”
跟昨晚一样,阿玉又觉得自己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。当下也冷了面孔:“没事就好,过来提醒一声,回镇子的话,山路别走了,从官道上绕路吧,听说,凶手还没抓住。”
秀才怎么听不出听出她语意突然变冷,细想来,人家似乎确实只是道义上的关心。
这念头叫他更不痛快,在她身后道:“昨晚和你一起去看戏的张可久怎么样,死了没?你有没有去提醒人家?”
阿玉停下脚步:“你什么意思?我干嘛要去提醒他?”
“你不担心他,倒来提醒我,你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?”
“我什么时候跟他天天在一起了——阿堵被杀的消息就是他告诉大娘的,我知道他没事。”
原来她知道……
阿玉本想叫他去自己家吃点东西,但是一想到这个人几次不领情也就算了。
“昨晚那么凶险,他跟你一起来却叫你一起回去,万一在路上遇到强盗的是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