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什么呢?你跟他睡了?这么帮他说话?”
蓝洁儿脸色大变,转头看着段季旻,眸子里的寒意只叫人不敢逼视。
段季旻下意识地又是退缩,可嘴上仍是要强:“是,他这个人是不近女色;所以定是你,你假扮成崔狸,引得他上当,是不是?”
蓝洁儿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益了。
“等等。”
段季旻在她身后叫住他:“我不介意。”
蓝洁儿不可置信地回头,他又道:“从小到大,我有的东西他不屑一顾,他有的东西我求之不得;如今,我俩总算可以共同拥有一件东西了,所以我不介意。”
蓝洁儿不知道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嘴里,竟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。
“你这么看着我做甚。你在遥星楼,就没见过这样的事?”
“我见过。”
“那不得了。”
“但是我没见过像你这般自轻自贱的。那些人大多浑浑噩噩,过一天算一天;不像你……”
“我如何?”
“你一言一行,只为羞辱自己。不过,你羞辱你自己便好,别拉上我;我是出身卑贱,不代表我跟你有相同的嗜好;若是有可能,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活得像个人。”
“怎么,如今就连一个青楼女子,也要同我摆架子,叫我高攀不起了?”
“殿下,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你要我怎样?不让我出去,也不让我死,你看看,你好好看看!这间屋子就这么大,我出不去,见不到人,有冤无处伸;打小爹不疼娘不爱……就连你来看我,也不过是因为我曾叫你快活……!”
“段季旻!”
段季旻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情都发泄,猛然间被她叫了名字,一时愣住。
“你是不是一定要如此?你说的那些……不是!”
“什么不是?”
“我不是……”
段季旻恶劣地笑了笑:“不是那样?那是什么,同情我?”
话又绕回去,蓝洁儿受不了这人自怨自艾:“谁把你弄成这样你便找谁去。成天哭哭啼啼指天骂地,就有人爱你吗?三殿下在歧王宅里待了七年,没有哪一天不想着出去,甘心被人刺杀,命都差点送掉,你又何必自暴自弃成这样!”
段季旻抬起眼,阴沉地看着蓝洁儿。突然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什么原来如此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我这个二哥,真是……不得不佩服。”
蓝洁儿莫名其妙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你回去告诉他,叫他别费那个心机打我的主意了。老三的事情,我一概不知。二十年他处处压我一头,现在穷途末路了,指望我替他扳回一局,这也太好笑了。还有你,你跟他睡没睡,我管不着;可是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当他的说客?以为我会被你说动?你算什么?我自轻自贱我喜欢,你一个妓子以为比我自尊自爱呢?”
蓝洁儿心寒至极,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