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对不起,我把你的秘密告诉了别人。”
>“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漂亮。”
孩子们看完,便轻轻将花埋入土中。不需要回应,也不需要原谅??仅仅是“被听见”,就足够治愈。
某夜,阿禾忽然开口:
“你还记得‘梦界’最初的模样吗?”
影子站在全言树下,仰望着满树晶莹叶片,轻声道:“记得。它不是由梦构成的,而是由‘未说出口的话’堆砌而成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方寸山,藏着他不敢讲的故事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她问。
“现在,山塌了。”他微笑,“因为大家都走了出来。”
话音刚落,一片叶子飘落掌心。叶中金文流转,映出一段影像:一所小学教室里,老师布置作业:“回家问问父母,他们小时候最遗憾的一件事是什么。”
第二天,全班交上来的作文,竟有三分之二写着同样的开头:
>“昨晚我和妈妈聊到凌晨。她说,她十六岁那年,为了供弟弟上学,偷偷退学去打工。她从来没告诉任何人,包括爸爸。今天她说完,哭了很久。我也哭了。我抱住她说:‘你不丢人,你是英雄。’”
影子看着这段文字,久久不语。
良久,他转身走进草屋,取出那柄漆黑的钟锤。锤身上的十二古字已然黯淡,仿佛耗尽了力量。他将其插入门前泥土,低声道:
“它完成了使命。接下来的路,得靠人自己走。”
翌日清晨,草屋不见了。
原地只剩下一棵新生的小树,枝干纤细,却挺拔如笔。树皮上天然生长着一行小字:
>“每一句话,都是种子。”
人们不再前来朝圣,因为他们明白:真正的启言所,不在南疆,而在每一次欲言又止后的坚持里,在每一双愿意倾听的眼睛中。
十年后。
一座普通中学的语文课堂上,教师提问:“同学们,你们认为,语言最重要的功能是什么?”
学生们纷纷举手。
“沟通!”
“记录历史!”
“表达情感!”
只有一个女孩沉默片刻后站起来,声音不大,却让全班安静下来:
“我觉得……语言是用来‘认错’的。当我们敢说‘我错了’的时候,才是真正把自己交给这个世界。”
教室陷入沉默。
几秒钟后,掌声雷动。
放学路上,女孩路过一片田野,看见一位老人在种花。她停下脚步问:“伯伯,您种的是什么?”
老人笑着指了指花心泛墨的小白花:“醒言花啊。听说,摘一朵放在枕下,梦里就能遇见最想道歉的人。”
女孩蹲下身,轻轻抚摸花瓣,忽然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