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房间,柳红很快将筛选好的几份信访卷宗送了过来。
她轻轻将文件放在桌上,低声说:“书记,这些都是比较有代表性的案例。
“
“好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罗泽凯吩咐道。
“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柳红走出罗泽凯的房间。
但罗泽凯并没有休息,而是在灯下仔细翻阅起卷宗来。
台灯的暖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,投下一道深沉的影子。
卷宗里,工人们反映的问题触目惊心:
下岗补偿金被层层克扣,到手寥寥无几;
养老金拖欠,看病报销无门;
有技术的老师傅去讨说法,反被社会人员威胁殴打……
字里行间,浸透着无助、愤怒和一丝几乎熄灭的希望。
罗泽凯合上最后一本卷宗,闭上眼,用力揉了揉眉心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纸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,变成了一张张充满期盼又带着怀疑的脸庞。
他知道,明天的恳谈会,绝不会轻松。
工人们积压了太多的怨气,一定会找一个发泄渠道。
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,罗泽凯的车在市委办主任曲宏伟的引导下,准时抵达了城东老工业区。
眼前的景象比资料上描述的更加触目惊心。
废弃的厂房如同巨大的钢铁废墟,锈迹斑斑,窗户破碎,杂草丛生。
残破的职工宿舍楼墙上,还依稀可见早已褪色的标语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和萧条的气息。
恳谈会的地点设在原苍岭市第一纺织厂的废弃礼堂里。
礼堂很大,但破败不堪。
屋顶有几处漏雨的痕迹,阳光从破洞照射进来,形成几道光柱,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台下,黑压压地坐满了人,大多是中老年人。
他们脸上刻满了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风霜,眼神里混合着期盼、怀疑和麻木。
市委办和信访局的人提前做了一些工作,但现场气氛依然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罗泽凯没有坐在临时搬来的主席台后面,而是直接走到了台下,站在人群前方,手里只拿着一个便携麦克风。
“工友们,同志们,我是罗泽凯,苍岭市新任的市委书记。
“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,清晰而沉稳,
“今天我来,不是来听汇报的,是来听大家说实话、倒苦水的。”
“咱们今天不开官腔,不绕弯子,有什么困难,有什么委屈,大家尽管说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