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向好立刻伸手去扶,祝亦年看了看手中碎掉一半的玉扣纸,又看了看文向好摊开的掌心,嘴角一扬,皱着的眉也跟着舒展。
可张翠兰却暗暗对文向好摇了下头,继而手掌抚上祝亦年的头:“阿年,是不是不该这样?”
祝亦年抬眸定住一会,继而眨了眨眼,似懂非懂般,对着文向好说:“阿好你再给我一张纸可以吗?你折得不好看,我可以教你。”
那半张撕烂的玉扣纸在祝亦年的手中看着有些可怜,文向好忍不住一笑,对祝亦年点点头,找到张翠兰收好玉扣纸的位置,拿出一张新的。
张翠兰把一切看在眼里,却没再说什么,笑着再把原本藏着的玉扣纸摆出来。
做好一袋金元宝,文向好和祝亦年跟着张翠兰一起送到林之巷。
祝亦年毫不所觉,但文向好却看得出张翠兰面上虽无虞,心里却一直怀揣着事。
趁祝亦年去挑主人家给的零食,文向好悄悄同张翠兰讲:“外婆,是不是撕掉玉扣纸不好,对不起。”
张翠兰看着文向好,宽厚的手拍了拍文向好的背,低声说:“阿好,你真的很好,很多人都会喜欢你。”
“其实我是担心阿年。”张翠兰话语一顿,好一会才继续说,“阿年她……和大部分人都不同。”
“她妈妈也不管她,我怕这个世上只有你我包容她,我百年之后,她依旧学不会如何同这个世界相处,她再不经意伤了你的心,从此以后就真的孤苦伶仃。”
张翠兰终于把心中顾虑对文向好说。
文向好听得懵懵懂懂,只觉得祝亦年有时说话确实不中听,可人一看就是个好的,怎么会孤苦伶仃。
甚至开始怀疑张翠兰把她们两人的角色调换。
“不会的。”文向好安慰张翠兰,“阿年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,其实大家都很喜欢她的,漂亮又学习好。”
“只有你好心,不嫌弃阿年,愿意同阿年玩。能不能答应外婆,教教阿年怎么为人处世?”张翠兰用有些苍老的手握住文向好的手,“外婆只有这件事拜托你。”
文向好看了眼交叠的手,还是郑重地嗯了声,虽然她从来不是受欢迎的人。
这么多年过去,文向好对曾翠兰作的这个承诺,还未有机会长久兑现便被遗忘在时间长河里。
祝亦年没有了她,也能自己琢磨出一套“正常人公式”,做得尽善尽美。
可祝亦年看起来并不真的做得那么好,不像做她曾经喜欢的数独题,能将每个数字完美利落地填在每个框。
所以祝亦年也并不快乐吗?
应该吧。
那心里会觉得解气吗?
应该吧。应该吗?
文向好默然看了许久,才收回思绪站起身,帮祝亦年盖好被子。
祝亦年小腿肚磕到的红肿十分显眼,文向好定住好一会,才出去找未来得及放好的药箱,拿出药油为祝亦年涂抹。
“……你就不能照顾好你自己吗,让我对外婆失信。”
文向好闻着辛辣的药油味,突然一句责怪,可面前的祝亦年正在熟睡,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。
沉默的卧室里只有彼此的呼吸作回应。
早上。
祝亦年睁开有些酸痛的眼,还未来得及管发沉的脑袋,便发觉眼前是被她揽着的,也紧紧拥着她的,还在熟睡的文向好——
作者有话说:抱一丝白天有事晚上才库库码字,所以来迟了[求你了]
第27章公园非要用友谊的名头自欺欺人
祝亦年第一反应是捂住自己的心脏,不让那疯狂跳动的心跳声将文向好吵醒。
收回手的动作似让文向好有所察觉,祝亦年呼吸一滞,整个人定住许久,只有漆黑的眼瞳和卷翘的睫毛在微微颤动,目光又急又慢,滚过文向好睡颜的每一处。
文向好没醒,只是把身子蜷缩得更紧,在祝亦年怀中呼吸平和均匀。
与文向好交叠的四肢霎时僵硬,祝亦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用酒把自己灌醉,得到的结果仍是这样,只能很慢很慢地开始抽离手臂。
最后只剩手腕相接触时,祝亦年又兀的停下动作,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文向好,最后阖上双眼重新把呼吸放缓。
“嗯……”
似是感觉到动作,文向好皱了皱眉,翻了个身后看了眼床头柜的时间,被已过晌午的时分吓住,却有些不情不愿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