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傅永昭按在血苔上的那只手,瞬间变得红肿起来,并且迅速向上蔓延,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经脉往上窜!
“师傅!这苔藓有毒!”傅永昭脸上露出痛苦之色,声音带着惊慌。
傅永舟立刻上前,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精纯的灵力涌入,探查并压制那股阴冷毒素,眉头紧锁:“这是“蚀脉血苔”,毒性不轻,需立刻逼出!你怎么如此不小心!”
他语气带着责备,但更多的是关切,立刻扶着傅永昭到一旁相对干净的石块上坐下,全力运功帮他逼毒。
傅永昭咬着唇,额角渗出冷汗,一副强忍痛苦、懊悔不已的模样:“徒儿-徒儿只是看那苔藓颜色奇异,想凑近看看,没想到———”
“摒息凝神,引导我的灵力!”傅永舟低喝,全心投入到为徒弟逼毒的过程中。
约莫半盏茶后。
傅永昭手臂的红肿渐渐消退,他呼出一口气,虚弱道:“多谢师傅,感觉好多了。”
傅永舟也松了口气,收回灵力,严肃道:“此地处处危机,一草一木皆可能致命,绝不可再有任何好奇之心!我们需得更—
他的话夏然而止,因为就在这时,旁边石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浙渐索索的怪异声响,紧接着,几具身上还挂着破烂衣物、动作僵硬、眼窝冒着红光的髅,摇摇晃晃地从中走了出来,发现了他们,立刻嘶吼着扑了过来!
“阴骷!”傅永舟脸色一凝,瞬间将傅永昭护在身后,“刚好拿它们给你试手,巩固一下境界!小心应对!”
说罢,他祭出法宝迎向其中两具最强的骷髅,故意留了三具气息较弱的给傅永昭。
傅永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,但脸上却露出紧张又认真的表情:“是,师傅!”他拔出长剑,与那三具髅“艰难”地周旋起来,招式看起来有板有眼,却总在关键时刻“差一点”就能击中要害,显得颇为“惊险”。
傅永舟一边对付眼前的阴,一边分神关注徒弟,见他“手忙脚乱”、“险象环生”,不得不时常出声指点,甚至偶尔弹出一道气劲帮他解围。
就在傅永舟的注意力被傅永昭“拙劣”的表现和另外几具阴骷完全吸引住的瞬间,傅永昭眼中精光一闪!
他脚下步伐突然变得极其诡异,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扭,看似是被一具阴骷的骨爪逼得狼狐躲闪,实则巧妙地利用一具高大的幻影石柱挡住了傅永舟的视线!
就在身体被幻影石柱遮挡的那一刹那,他手中早已扣住的一张土黄色符篆瞬间被激发!
噗!
一声极轻微的闷响,他的身影瞬间没入地下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土系灵力波动,很快被阴骷的死气和战斗的馀波冲散。
那三具正在攻击他的阴顿时失去了目标,呆立当场。
几乎在同时,傅永舟挥剑斩碎了最后两具阴,回头喊道:“昭儿,没事吧?这些阴弱点在”
他的话卡在喉咙里,看着那三具茫然四顾的阴骷和空无一人的原地,脸色猛地一变!
“昭儿?!”傅永舟的神识瞬间铺开,却只捕捉到一丝迅速远去的、极其隐晦的土遁波动,方向赫然是那对男女修士离开的路径!
他立刻明白了过来!什么中毒,什么遇敌手忙脚乱,全是这小子演出来的!目的就是为了耗尽自己灵力,从而甩开自己,让自己追不上!
“胡闹!!”傅永舟又惊又怒,气得脸色发青,立刻追上去。
夜色吞噬了血色禁地本就昏暗的光线,各种难以名状的寇声和低语在四面八方响起,令人毛骨悚然。
那对男女修士脸色愈发难看,他们为了尽快赶到内围某处,拼尽全力赶路,终究还是错过了上一处可供歇脚的破败庙宇。在血色禁地的夜晚,没有庙宇庇护,暴露在荒野之中,几乎等同于自杀。
“快!找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布阵硬抗!”男修焦急地低吼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。
就在这时。
一阵空灵、缥缈却又冰冷彻骨的吟唱声,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夜空中回荡起来。这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,让男女修士浑身汗毛倒竖!
他们惊恐地望向前方,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荒地上,景象扭曲变幻,一条浑浊不堪、流淌着幽暗河水的大河凭空出现,河面死寂,不起微波,却散发着勾魂夺魄的寒意一一正是传说中的冥河投影!
河畔,一个佝偻着背、穿着古老寿衣的老姬,背对着他们,正机械地、一遍遍地折叠着惨白的纸船。
每折好一只,便轻轻放入冥河。
纸船入水瞬间,幽光一闪,化作一艘仅容一人的陈旧小舟。
而每艘小舟上,都会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目光呆滞、额头贴着黄色符篆的虚幻鬼影,安静地随着小舟漂向冥河深处,消失在那片浓郁的黑暗里。
“冥冥河摆渡!”女修吓得几乎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,“完了——·我们完了—”
男修也是面无血色,强忍着恐惧,死死捂住女修的嘴,用气声道:“别出声!慢慢后退!千万别惊动她!绕开!”
两人屏住呼吸,体内法力近乎凝固,一点点地向后挪动脚步,试图远离这恐怖的一幕。
一直潜伏在暗处、如同毒蛇般等待时机的傅永昭,看到这一幕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