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掌柜心中一凛,这可是釜底抽薪!
傅家在这云山郡乃是庞然大物,关系网盘根错节,这一道禁令下去,张家七子在这靠山镇乃至周边,几乎就别想找到象样的活计和销路了。
“另外,”傅永奎继续道,“你去寻几个可靠的、嘴皮子利索的人,将张家七子不孝、逼父弃妹的事情,‘好好”在靠山镇和周边村落宣扬一番。要让他们走到哪里,都有人指指点点,抬不起头。”
“是,奎爷,小的明白。”李掌柜连忙应下。
腊月二十九,靠山镇年集张家老大和张老三扛着精心挑选的几袋谷子,挤在熙攘的年集上,寻到往年熟识的“丰裕粮行”掌柜。
“王掌柜,您瞅瞅,今年这谷子成色多好!”老大搓着手,脸上堆满笑。
王掌柜警了眼谷袋,却象被烫到般移开视线,含糊道:“这个今年收够了,二位另寻别家吧。”
老三急了:“王掌柜,咱合作多少年了!价钱好说””
“不是价钱的事!”王掌柜压低声音,几乎是哀求,“二位行行好,别让小的难做。
如今镇上谁不知道傅家发了话——”他眼神往斜对门的“傅氏杂货”一瞟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兄弟俩脸色要时惨白。
与此同时,镇东头的老四背着木工箱,在熟识的工头家门外吃了闭门羹;镇西酒馆里,老六被掌柜塞了半个月工钱,客客气气“请”了出来;就连老七媳妇的杂货铺,往日殷勤送货的伙计也再不登门除夕夜,靠山村往年的张家,七个儿子家户户炊烟袅袅,肉香四溢。今年却冷锅冷灶,只有老大家传来激烈的争吵:
“都怪你们!非要赶爹走!”
“放屁!当初你们谁没点头?”
“现在好了,傅家一句话,全镇都当咱们是瘟神!”
孩童的哭闹声、女人的抽泣声、男人的怒吼声,在除夕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而村尾山脚下,那间修一新的茅草房里却是另一番光景。暖黄的油灯下,小丫头穿看簇新的红棉袄,趴在炕桌上认真写看“福”字。老农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,锅里炖肉的香气弥漫开来。窗外风雪呼啸,屋内却暖意融融。
大年初一。
按照习俗,张家兄弟本该带着儿孙在村里挨家拜年。可今年,他们刚走出院门,就撞见邻居像躲瘟疫般迅速关门。孩子们跑到村中学堂找玩伴,却被其他家长毫不客气地拽走:
“离他们远点!没听先生说吗?不孝之家,嗨气!”
有族老实在看不过去,着拐杖找来:“你们七个混帐!现在知道厉害了?赶紧去给你们爹磕头认错,把老人家接回来!”
兄弟几个面面相,脸上青红交加。老二一脚:“我去求爹!”
可他们刚靠近村尾那片山坡,两个穿着厚棉袄的汉子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象两座铁塔般拦住去路。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:
“几位,这大过年的,就别去打扰老人家清静了吧?”
那眼神里的冷意,让张家老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云山郡废品工坊内,傅永奎正对着一堆刚收来的“废品”进行第二轮鉴定。傅长生之前赠予他的噬灵虫小蓝已经突破到准四阶,正趴在他肩头,咔咔啃着一块灵力最稀薄的,傅永奎心疼地直抽气:“慢点慢点,这里面至少还能提炼出半钱灵粉呢”
就在这时,他腰间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玉佩微微发热,一道沉稳而熟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响起:“永奎,来为父静室一趟。”
是父亲傅长生!
傅永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,对兄长傅永韧交代了几句工坊事宜,便匆匆赶往傅家在云山郡城的内核驻地。
静室内,檀香。傅长生一袭青衫,负手而立,气息比之前更加深邃内敛。他见到傅永奎,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:“来了。”
“父亲。”傅永奎躬敬行礼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静室布局,心中习惯性估算着那些摆设物件的价值,嗯,那香炉是件古物,至少值五十中品灵石,就是香燃得太快了,有点浪费
傅长生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早已了然,也不点破,直接切入正题:“修为倒是没落下,听说你前段时日,为了一柄锄头,折腾出不小动静?”
傅永奎心头一跳,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,老实回答:“是,孩儿觉得,占了凡人天大便宜,于心难安。那七子不孝,也该受些教训。”
傅长生闻言,非但没有责怪,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赞许:“做得对。我傅家立足之本,除却修为,更重人伦道义。你虽性喜计较,但大事上从不糊涂,分寸拿捏得也很好,没有滥用修士手段,这点,为父很欣慰。”
他语气顿了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