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驰元攥紧了拳头,他死死咬住牙关,闭上了眼睛。
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又变了,是他的爸爸把手机接了过去,背景音里传来女人尖细的哭声。
“驰元,我们都知道你很辛苦,可这是你能唯一改变你人生的办法了,如果让你舅舅失望,我们先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无奈:“你妈妈已经很难受了,我们也不想这样逼你,但更不能看着你功亏一篑。”
蒲驰元极力压制着情绪,过了许久,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异常平稳的音节:“嗯。”
“我会去……上课,不会,让你们失望。”
他逐字地承诺,极力克制在喉咙深处的情绪,被他用惊人的意志力掩盖得天衣无缝。
挂断电话,蒲驰元颓废地放下双手,脑袋丧气低垂着。
几乎是过了很久,蒲驰元才缓慢抬起头,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厨房里,拿着一把小巧锋利的长柄水果刀的人。
“怎么。”蒲驰元嗤之以鼻:“就凭你的本事,你杀得了我吗?”
“看来才刚对你好一点,你就忘了自己是谁的狗了。”
蒲驰元把手机扔到了地上,他撑膝起身,不紧不慢地朝着陶南霜走去,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色棉裙,脖子上深色的掐痕,宛如黑色围巾缠绕着,不过蒲驰元知道,她一定没穿内裤。
陶南霜眼里燃烧着纯粹的恨!为了把刀子握得更稳,她双手持刀举在身前,手指过度用力暴出青白,刀刃在她身前震颤。
她咬紧牙关,森白的牙齿和那张扭曲的面容都骇人万分,整个脸都愤怒到皱起,完全是一副不惜同归于尽的决绝。
看着蒲驰元走过来的每一步路,她都想要扑上前一刀捅死他!
蒲驰元很失望。
“我给你了这么多钱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?”
“陶南霜,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合格的金丝雀,要知道,换作其他男人,付出这么多金钱,就算是把你的逼玩烂了,也得笑着陪不是。”
“需要我教教你,该怎么拿钱办事吗?”
“放你大爷的狗屁!”陶南霜吼出了声,最粗鄙的话是她在没遇见蒲驰元以前,一直都挂在嘴边的口头禅,她是贫困县里出来的脏孩子,从没有什么教养和礼貌,没有知识的教育,她也不屑于把礼仪挂在脸上。
“我答应被你包养也是看你这个人老实,要早知道你他马会这么对我,我就该先一刀插死你!你个杂种屁眼子里拉出来的贱货!就该被人乱刀插死!”
蒲驰元抬起了嘴角,却全然没有笑意。
“你喜欢过我吗?陶南霜。”
“喜你大爷的狗头!”陶南霜怒吼着,握刀的手激愤发着抖,恨不得把他嚼碎了:
“就凭你这样我还喜欢你?要不是为了钱我早跑了,你以为你很有魅力?谁给你的自信啊!你要是没钱,死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!”
陶南霜被怒火冲昏了头脑:“我不要钱了,你就老实站在那,放我走——”
“噗嗤!”蒲驰元竟笑出了声。
他似乎觉得这话荒谬到可笑,抬手将额前散落的发丝向后捋去,漫不经心,在听一个拙劣的笑话。
陶南霜怒火中烧,下一秒,他眼底残存的笑意骤然冻结。
“给我把刀放下!”
“我说了,放我走……”
“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!”蒲驰元厉声警告,口中的话是毫不遮掩地羞辱:“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废物,你也配拿刀指着我?”
陶南霜颤抖着低下头,看着裙摆被不争气的湿痕浸透,温热的尿珠顺着腿心滑落,顺着脚后跟流在地板上,崩溃的泪水混着屈辱涌了上来。
蒲驰元朝她冲了过来,他愤怒地想给陶南霜惩罚,可却突然看到她调转了手里的刀尖,竟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的脖颈!
“陶南霜!!!”
蒲驰元瞳孔骤缩,迅速将她扑倒在地。
锋利的刀尖刺进了蒲驰元的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