粉紫色的花朵卷着边,纤细的梗子在风中怯怯摇晃,显得伶仃。
如果能逃避,花朵也一定想逃到温室去,而不是在风中伫立,东倒西歪吧?
叶秋想了想,向女人开口问:“可以给我一支烟吗?”
女人把烟和火机递过来。
四方的扁烟盒,角上斜出一支绽放的粉荷,印着一句诗,显得十分有禅意:“一缕烟香起,静中开鸿蒙。”
她很俗,且胆怯,不是什么有慧根的人,看不懂这句富有禅意的诗句出现在这里的意图。
打火机点了好几下才打着火,细长的香烟叼在嘴上,明明灭灭的火光闪了闪,青白的烟雾升起。
烟是茉莉香的,叶秋一口一口吸着,只却觉得嘴巴发苦,品不出一丁点茉莉的盈盈香气。
女人忽然轻笑了声说:“你倒是有天赋,第一次抽烟就这么顺畅。不像我,第一次抽烟的时候,差点没把自己呛死。”
叶秋苦笑了一下:“烟并不好抽,且伤身。”
女人说:“但尼古丁让人放松,叫人上瘾。”
叶秋说:“都是一时的假象罢了。”
女人笑:“好过一直待在痛苦的现实里。”
叶秋失笑,夹着烟的手自然垂在身侧,烟灰簌簌而落。
女人站起身要走,叶秋这才想起来把烟盒和火机递还给她。
她却说:“没有几支了,送你吧,你看上去心事很重,似乎比我更需要。”
这样明显吗?
叶秋怔了一下,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
女人步伐优雅,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了。
一支烟很快燃到尽头。
叶秋没有注意,火点烫到了她的手指,她轻轻一颤,却没有松开,任由疼痛逐渐变得麻木。
她说了谎。
她不是第一次抽烟。
学会抽烟是大一刚入校时,方释然的离开让她一直不能释怀。
她那段时间烟瘾很大,一天能抽掉两包烟。
她买最便宜的女士薄荷烟。
薄荷不似这茉莉茶香的柔婉,抽起来辛辣又清凉,脑子里像是抹了薄荷油,却有种莫名其妙飘飘欲仙之感。
那是她学会逃避的第一个手段,好似这样就能与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。
可假期时被李亚美发现,哭天抢地的逼迫,她戒了烟。
叶秋摁灭手里的烟头,再次打开烟盒,又点燃一支,深深吸了一口。
然后信步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。
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,叶秋还是决定去医院看一看莫怿。
从莫恬处打听到莫怿的近况不难,她总爱知道三分说五分。
叶秋从她那里得知莫怿下周一出院的事。
总不好去他家里探病,于是趁周末去了一趟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