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时渊序已经溜了——他拿着一柄长刀,一柄蜘蛛切,一柄激光枪,
就这么来到秩序之门门前,那里已经密密匝匝一堆人。
“哥啊,你胆子忒大了点吧?”有人说,“你怎么不排队就进去。”
“是么?”时渊序懒懒地掀起眼皮,看着那队伍越来越从门前退到门后三百米,“你们真的敢进去?”
“这话说的,咱们都是进入终选的优秀人士,不过是做一下准备运动罢了——”
时渊序压根懒得多废话,直接提着刀就进去了,抛下目瞪口呆的众人——“他是真不怕死啊!”
……
“秩序之门是独行者的副本,只能单刀赴会,所以进去的时候你只能孤身一人面对。”
“你将会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,然后才有绞杀祂本源力量的机会。”
……
时渊序还看了些赛前叮嘱,换而言之,哪怕是一千万个选手进去,每个人也有可能像是孤岛一样孤立无援,孤军奋战。
大概秩序之门本身有自己的规则,但无论是什么荆棘之路,是通向死亡还是绝望,他已经都不在乎了。
时渊序告诉自己——他不能再等。
湛衾墨给他玩失踪了三次,还有他离谱的原罪,还有外面还在上升的,被祂屠戮的死亡人数。
既然不服命,便不能等待时机再挥刀,他现在就要看看,这荒唐的世界究竟在哪里才能有一处破绽,让他这样的反叛分子有机可乘,有漏可钻——
如此以来孤独的狼才能勉强允许自己的伤痕永不愈合,才能告诉多少个夜里的等待和愤恨不是虚妄。
时渊序此时眼前是一片混沌,本以为就像是自己想的一样,里面必然会出现一些可怖的存在来吓他,要不然就是尸骸成堆,血流遍地的恐怖镜像。
可此时似乎比这两者都要可怖,昏暗的天空,没有边际的荒野地,他隐隐感觉到了地面在猛烈地颤动,那东西步伐速度极快,且个头极为庞大,他听到有人的求救声和呼喊声,然后是血肉拉扯飞溅的声音。
“救命啊!不要吃我!我只是来参加圣选的——”
“呜呜呜……我真的不相信命,可是,可是你都把这些惨痛的事实给我看,不就是逼我乖乖就范么!我就是每次大考都发挥失常,所以才来到现在这个专业和这个学校……呜呜,才要寄希望于这次圣选给我逆天改命,你不要念叨了,我认了……我认了……”
“可恶!”时渊序怒骂!
他来到的地方像是一处山崖,山间都回响着那东西茹毛饮血的声音。
在山崖边,时渊序还心惊肉跳地看到了几个选手的号码牌,还有身上穿着的衣服,鞋,还有劈断了的各类武器。
山崖峭壁上有一棵枝干锋利的大树,细看之下却发现大树的“枝叶”还在挪动挣扎,定睛一看,大树上的枝条全部径直穿过了几十个选手的身躯,鲜血淋漓直至五脏肺腑都从豁口中隐约泄落了下来。
……
树枝上的其他人已经一动不动了,徒留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青年此时紧紧地攥住豁口,止不住涌动的血和翻江倒海的脏器,痛不欲生地撕扯着嗓音。
“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以前学生时代被孤立的感受了,可是我现在一个劲地讨好别人,也没人会尊重我,我帮同事占位置,帮他们带特产,还好心带他们做业务,他们不但不谢我,背后还在说我坏话,到底是哪里出错了……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,大家明明都愿意和我玩……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……我只希望所有都开心……”
“可是为什么……最后我还是孤身一人……”
那怪物阴冷地笑,“因为这就是你的宿命啊!”它似乎嫌那女青年吵闹,便径直张开大口要直接将她生吞了。
时渊序内心重重一落——这些垂死的选手似乎都在神神叨叨什么,仔细一听,好像他们都在纠结自己最放不下的事情——
又或者,是他们最介怀的——“原罪”么?
他下意识地抓牢自己背后的长刀,“有本事朝我来!”他压下心中的阴郁,怒吼道。
这些估计就是秩序的本源力量的碎片,祂无时无刻逼到人们面前,逼他们认命,如此便可成为祂的阶下囚,盘中餐!
“还有多少个怪物,全部冲我来!”
他时渊序背后已经没有能遮风挡雨的人,可是非善恶就在眼前,他做不到视而不见。
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他的味道,许多怪物忽然停下了嘴上的工作,直接放过嘴上的选手躯体,最后它们就像是汇聚成一只更大的怪物,只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,身上还有着十几双眼睛,纷纷地觑向了他,甚至直接张开了可怖的翅膀朝他飞驰而去——那双残缺的扭曲翅膀足以遮天蔽日,随便一振翅便响彻整个峡谷。
追上他了,时渊序马不停蹄地往另一处跑,那阴影却总是将自己覆盖住了,他绞尽脑汁不断地绕路,直至一处崖壁却发现是死路!原来这些山崖并不是固定的地形,会随着怪物的移动而变化。此时整个山崖都聚拢起来,成为了围困他的天牢地网!
那怪物得逞似的发出得意的尖啸,时渊序这才看出了对方的真实面目,那是让人骇然的无数张人脸集合在一起的头颅,那些人脸都吐着舌头活似要把他一个人分给无数张嘴吃。
大概是每吃一个选手,这玩意就融合了新的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