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?”尧犬收回视线,像是听到什么笑话,轻嗤一声,“这人生前就是个没本事的地痞流氓,戴个面具方便招摇撞骗。”
“哦,对了。”随着尧犬右手腕处的碎裂,手背上的蛊根扭曲错位,逐渐停止抽动。
两道蛊,解了足足六个时辰。
秦有昼有几次险些昏睡,尧犬的呼吸也近乎停滞,身上的蛊一度蔓延至下颌处。
若是蛊丝爬到脑中,神仙来都没药医。
但凡秦有昼多错两次,尧犬的意志力弱点,两人的结局就是一疯一死。
是他们救了对方。
“他手背上的紫色怎还未褪去?”
秦有昼听着自己的声音,觉得陌生虚浮。
“只是蛊根残骸。”承渡收起银针。
“用不了多久,就会彻底死透。”
侧目,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有昼。
“他啊,最喜欢调戏过路的,漂、亮、小、娘、子。”
他的话,无疑是晴天霹雳。
其实早在红鬼面让个筑基期修士踹翻时,秦有昼已经心凉大半。可想到临走时红鬼面那幽怨不舍的眼神,他还是不免陷入沉默。
所以闹半天,他以为的“玄衣鬼面”,只是个对他恋恋不舍,要把他带回家的色鬼。
“那他真是坏透了。”
一个是在宗门尽快成材,再在玄衣鬼面兴风作浪前,以大宗弟子的身份扼杀掉玄衣鬼面。
一个是出门修行找机缘,顺便寻找玄衣鬼面踪迹,趁他没长大,先把他杀了。
但选哪个,秦有昼还没拿定主意。
他懒惯了,一时也算不出哪个方法更省力。
挽起青丝,用银丝血玉凤头簪固定住。
披上银白色的长衫,秦有昼用对他自己来说已经很快,但仍然算得上拖沓的速度,将衣服上的配饰缠好。
就算懒,也不能邋遢。
抬眸看去,铜镜内的青年全须全尾地站着,身上没一处伤疤。
他唇角带了很浅的笑意,左眼尾下缀一颗小痣,睫毛很长。
那柳叶眼里,墨蓝色的瞳孔清澈似浅池,却缺乏焦距,让秦有昼整个人都瞧着懒散。
收拾好,又是两刻钟过去。
秦有昼的屋门隔音极好,当他推开门,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往他的耳朵里塞。
和往常一样,明鹫宗少宗主的屋门口挤满了人。
“睡觉,睡觉,勿扰,谢谢!”
看门的鹩哥八筒被养得油光水滑,几乎胖成一个球。
它站在银架子上,张着嘴徒劳地喊着,嗓子都冒烟了。
“勿扰!”
可惜,没人听鹩哥说话。
可嬴未夜并未这般做。
他希望有昼无论还残存多少记忆,都能再开心些。
他正色,对秦有昼道:“梳洗一番,我带你出去走动。”
年少的秦有昼天真地信了。
他走到镜前,想要梳理金发,动作却顿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