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你当好朋友,你居然妄想著弄死我的儿孙?
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背叛的感觉,令他感到极为室息!
称帝之前,十余年中,大大小小百余战,不是没有这种背叛发生。
但章溢作为投奔自己的文士,表现的与其他人並不一样,那些年为他稳定大后方,安抚躁动的百姓。
对於朱元璋来说,章溢是特別的。
这么些年,也一直极信任他,这一次大明第一次科举取士,也是立即詔来了章溢和刘基商討。
在章溢因科举一事触动李善长的利益,被淮西集团除掉后。
更是第一时间追封其太子太保衔,又给了个諡號“庄敏”。
这是个美諡,由此可见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。
结果,现在你给我搞这一出?
身为皇帝的朱元璋倒也不傻。
章溢、刘基—但凡在朝为官之人,他们绝大多数人背后的家族,在地方上都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。
在元朝时候,包税包的他们一个个膏腴遍地,富得流油。
元朝又不禁海,出海贩货的收益更是暴利。
到了大明,海禁了,包税制停了。
不仅如此,浙东和南方各地是天下最富饶之地,相对来说收税也收的最重。
如此情况下,许多文官们自然是怀念元朝的。
就像去年赐死华云龙一事,华云龙受不住诱惑,对大明不忠。
那个躲在背后唆使他的山西王氏家族,私通北元,为的不就是这些吗?
文官们怀念元朝,私底下的小动作尤其显得多,这远比表面上的服帖要更加可怕的多!
今夜看到这些严峻的事实,也给朱元璋敲响了警钟。
黑夜里,烛光映的朱元璋脸上半明半暗,屋外的月桂树被大风吹得摇摆不定。
朱標、胡翊还有崔海三人,都站在一侧,等候皇帝的旨意。
此案,究竟查还是不查?
朱元璋紧著拳头的手在颤抖,为此事他气的不轻。
但最后,却还是选择忍下来了。
给出去的諡號不能再收回,自己打自己脸这种事有损皇帝威严,还是要少做。
他只得一拳狠狠砸在御案上,震得桌上笔筒、茶碗跟著乱颤,朱元璋狠狠地咽下了这口气,而后嘆息道:
“此事保密,就暂不追究了。”
胡翊心知,暂不追究不代表不查。
果然,朱元璋隨后又看向了义子崔海:
“海子,周文田和那些小太监的事,进一步查明。
將查到的所有底细单独呈送到咱的面前,查明之后,这些人该如何处置,就不用咱多说了吧?
崔海应了一声。
朱元璋此时便又看向了胡翊,道:
“他们教唆咱的子孙行恶事,这是要掘老朱家的根啊!
铁柱这孩子果然不是本性就恶,那就还有的救,你这个做姑父的今后要上心。”
胡翊点了点头。
从朱元璋这里出来,他和朱標去了一趟別院。